赵临漳从没一刻这么气愤,若不是小六来报信,王府被人卖了他都还不知道。
“王爷,老奴一时猪油蒙了心,王爷饶了老奴这这次!”
沈云从未见过李嬷嬷这样低声下气的求饶。
“李嬷嬷,你是母妃的陪嫁丫鬟,本王一直敬重你,你如今年岁大了,该颐养天年!”赵临漳眼中无不是失望。
“王爷,小九,嬷嬷错了!”李嬷嬷涕流满面,她真是错了。
“你知道错了就好,庄王府里留不下你这尊大佛!”
“王爷,老奴错了!”李嬷嬷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沈云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发卖她时恶狠狠的神情还历历在目。
“错了?”薛明心已经回去,赵临漳恨得牙根痒痒:“本王还当着这府里主子是姓薛!”
“王爷,老奴从小看着你长大,所做都是为了王爷好!”
“为了本王好?”赵临漳嗤笑:“越俎代庖?先斩后奏?”
“王爷,您身边应该配贵女,而不是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
“本王还真是给你脸了!”赵临漳看着这个母妃从薛府进宫就带着的丫鬟,是什么让她觉得自己好拿捏。
“来人,送李嬷嬷回薛府,本王没有这样吃里扒外的家奴。”
听了这些,沈云容浑浑噩噩,身子一时轻飘飘,一时重如山,发着抖裹紧了被子再昏睡过去。
“她怎么还未醒来?”赵临漳看着不过一日,脸就瘦了一圈的小奶娘,无不担忧道。
沈御医斟酌着说道:“王爷,这姑娘寒气入体,又惊吓过度,是以高烧不退!”
赵临漳大发雷霆,庄王府里的下人们遣送出去了一半,还进宫请旨,让薛府严加管教女儿,让薛公尽早为薛明心择良胥,大姑娘了不好总是上他赵临漳府里。
这两句话啪啪打薛府的脸,谁人不知薛明心爱慕赵临漳。
沈云容浑浑噩噩的睡着,偶尔清醒会听见低沉的男声询问丫鬟她醒了没。
她那日心口的气散去,只觉得这一辈子太累,几乎不曾这样不必为生计烦扰的昏睡。
从小丧父,母亲身子不好,种不了田,幸好她们在望龙山山下,山上有各种草药,母亲带着她挖草药晒干卖给药铺。
磕磕绊绊的长大了,常年得吃药的母亲,让她的亲事也搁置,因她向每个提亲的人说了,出嫁要带着母亲一起。
那些小时候经常饿得半夜醒来和有了女儿以后漂泊不定的心酸,她泪干了又落下,沾湿了枕巾。
赵临漳看她昏睡几日未醒,以往都是询问丫鬟后离开,今日有些心急,是他回来的太迟了吗,那些人还对她做了什么,让她昏睡中这么落泪。
这次多亏了突下的大雪,他去到了半路返回,遇到了小六派人给他送的信。
不然这个小奶娘只怕没命了,想起那些奴大欺主的玩意,难怪薛明心会这么快知道他收了思梁为义子,真当他赵临漳是傻子,薛明心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