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微睁,南栀一盯她:“你到底想干什麽。”
“我想干什麽。”
段月檬盯着前头,冷笑一声,过了会儿才很低声地说,“周末我还得去监狱看我爸,每个月,我们只有两个小时能见面,有时还不到。”
她转头,眼神又狠又哀伤,“你知道为什麽吗”
她咬牙:“你说,我家被毁得支离破碎,我要干什麽才能解恨呢”
南栀:“制裁他的是法律,不是我父亲。”
“呵!”
段月檬觉得可笑,所以连着笑了两声:“要不是我爸爸心软丶放了你爸那混蛋卧底记者,我们好好着呢!”
“就算没有我父亲,也有其它人揭发。”
南栀声音又平又冷,像铁丝,扎到听的人耳朵出血:“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牛丶逼啊!”
段月檬细长的眼一瞪,下巴上昂,“不愧是大记者的女儿,理论堪称优秀!”
她手指愤怒地一滑下个视频,“你倒是给我看完这个再讲这种大义凛然的话啊嗯”
南栀眼神从她侧脸落在桌上,终于浮现一缕慌张。
不清晰的画面显示着年头已久。
但却能看清人的脸。那一仰头,眼里有泪的女孩儿。。。。。。
呼吸变乱,南栀手不自觉抓住椅子边缘,指甲刮紧。
段月檬满意,歪头靠近她:“要不要,让全校男的都来看看你漂亮的胸啊。哦不对,是全世界,所有网络能到的地方。。。。。。”
南栀盯着她眼睛,後面这张嘴里吐出的话变得不清晰,或者说,她耳朵已经轰鸣。身体似乎困入泛黄的回忆。
直到——
“你那个弟弟摸没摸过,嗯。。。”
南栀手指攥紧,双目浮现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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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有四位名校老师来给高三上英语冲刺讲座。其中有中央电视台英语频道某主持人的恩师,所以学校很重视。
早自习一下,整个高三年级被拉到大礼堂三楼。大门还没开,宏帆的17丶18班站在消防楼梯上,来得晚的班级围在楼下。
南栀站在三楼梯边上,身边几步是始终跟着的段月檬,像一条埋伏的毒蛇。
开门的老师迟迟不到,段月檬抄着胳膊来到旁边,意图交谈。
南栀手抓住有水滴的铁栏杆,嗓音低到有些变声:“说吧,你拿这两个视频想要我干什麽。”
“很简单。”
段月檬望着远处的工字楼,“让你那弟弟别跟了,他严重妨碍到我们玩游戏。”
手指握着铁,温度渐失,南栀隐忍了一会儿:“就。。。不能放过我吗”
“呵呵,说得轻松,你能让我爸立刻刑满释放吗”
段月檬回忆一个月前探监的情形,那消瘦蜡黄的人影,牙齿咬了又咬,“我们混道上的不讲你说的那些狗屁‘自毙’,书我读得不比你差。”
她转头盯着南栀的眼睛缓缓凑近,脸部轻微扭曲:“我们不讲法律,只算恩怨!咱们,一辈子没完。”
一辈子。
霜白手指握住的铁栏杆被攥得微松,南栀眼神冰冷,头顶上一层楼梯落下阴影,半遮着她干净白皙的脸。
两人对视到最後,段月檬由怒化作笑。後退,斜斜站着瞄南栀。
楼下学生出现骚动,是有帅气男生跟漂亮女生打闹。吸引了无数双眼睛,包括段月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