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无数巨大方块堆叠而成的荒芜景象刚刚出现,你的攻击就已经到了。胳膊甚至还撑在带土的肩上借以保持平衡,右膝却已毫不留情猛地顶向他腹部。
“嘶——”
带土完全没料到你会突然发难,这一下结结实实,他吃痛但反应极快,几乎在你下一次攻击袭来的小臂格挡住脸,你另只手再打,他侧身後扣住了你借着下落之势狠狠劈向他颈侧的手刀。
“找,打。”
你一字一顿说道,另一只手握拳直冲他面具後的下颌。
带土侧头避开,同时用空着的右手格开你的拳头,顺势下压,将你的手腕牢牢抵住。没反击。
‘再让你打一下算了。’他突然这麽想到,‘等被你打飞了再说虫子是自己跑过来的,让你愧疚。’
越想越觉得靠谱,于是决定在你下次出招前不进行任何抵抗。
带土希望你下手重点。
你攻势受阻,更是怒火中烧。眼见手和腿的攻击都很容易被他化解,而他不太可能用虚化来拆你的招,要用他早用了。
只能——
你的视线当着他的面向下扫去,定格在他双腿之间那个所有男性都无法忽视的致命弱点上。几乎是同一瞬间,你周身气势顿时为之一变,所有残存的力量都将化为下一次绝杀般的突击。
带土的呼吸骤然一停。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所有战斗本能丶这里生存本能更贴切一点,都在尖叫着报警。瞬间双臂带出了残影,猛地交叉下挡,严严实实地护住了要害,整个身体都因男性危机而绷紧。
“喂——!”短促破了音的警告从他喉咙里吼,混杂着不敢置信的惊愕与难以掩饰的恐慌。不会要用虚化吧?!!
然而,就在他所有防御重心都疯狂下移的这半秒。
你动手了。
真正的杀招并非佯攻的方向。
支撑腿猛地发力,另一只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擡起,随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跺了下去!
鞋跟带着全部的愤怒和算计,重重地踩上他只有一层深蓝色指甲油作为防护的脚趾!
“呃!”一声压抑的痛哼从面具後传来。
得手了。
但这微不足道的胜利甚至来不及囫囵品味,因剧烈动作和情绪波动而彻底爆发的丶源自空间转换的眩晕,像再次袭来的海啸,瞬间覆盖了你的意识。
视野中的方块疯狂扭曲旋转,胃部猛烈抽搐,所有力量顷刻间往你头顶聚集,头重脚轻倒栽葱——
又给带土来了个头槌。
意识昏迷前,你记得自己明明想说的是‘还我虫’,却栽倒在带土梆硬的背脊时,变成了“床……我要床。”
……
“咚咚咚duang——”
你眼睛都没擡起,翻身背对:“吵死了。”
沉重的木材接二连三的从旋涡里吐出来,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足以让每一个装睡的人装不下去的响声。
带土站在一堆长短不一的木板丶一袋螺丝钉和几个看起来就很复杂的金属连接件中间,捧着一本皱巴巴的本子丶封面印着‘简易组装,轻松安睡!’字样,是这个一米二的小床说明书。
有一米八的,他没买,他有他的考虑。
这过程真是惨不忍睹。
写轮眼能复刻每一个步骤,但哪来的安装视频啊。盯着说明书上那些画得还有点抽象的示意图,他不得不坐地上,一手找板子一手拿书粗略研究起来。
虽然说这里要他用扳手,不过他觉得自己徒手也行。于是在神威空间绝对寂静的背景里,时不时响起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好像也没过多久,床初具雏形了。
带土得意的回头,发现你正在侧躺着抱臂看他,他心里笑死了,你想闭眼装睡来不及了。
“怎麽了?”
“想到了伤心的事情。”你说。
“什麽?”这麽说就是在等人问。
你顿了顿,最後还是改了口,“饮料泼了。”
这算什麽?带土皱眉,但是也没戳破你,又背对着你晃着横着的木板,试探稳定性。
你见他背过去,鼻子一酸,“斑把我的东西藏起来了。”
带土听闻头往前疑惑的顿了下,“什麽东西?以前没听你提过。”说完又拎起脖子上挂着的吊绳,“是这个吗?”
你看着吊绳串起来的小瓶子,你的黑色两毫米大小的虫子就这麽被关在了一个纱网构成的狭小瓶身内。
“……不是,”你语气中有种无力,“但是这个先还我。”
“不要。”带土果断拒绝,“这个距离放我这里对你没有任何影响,你根本看管不好它。”
你翻了个白眼,“你知道那是我的东西吧?”
带土更得意了,他想起你刚刚的说法:“我可以用斑藏起来的东西和你交换,你没有的都在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