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做到这点首先就要接受虫的存在,听取虫的喜好。
它要见宇智波止水。
真受不了。
拎着果篮,里头塞着蜜柑。和当时他第一次‘登门拜访’时是同一个款式。可宇智波族地门口的守卫将你拦了下来。
“我来拜访止水,听说他吃了生鱼片後一直不太舒服。”
“原来是你啊。”守卫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止水不在家哦,现在应该在警务队。”
你维持礼貌的致谢後,没有按照守卫预想的那样往警务队走,而是直接折返往木叶中心的方向走。
很难说明此刻的心情。
拎着果篮的手突然一颤——竹编的细刺扎进虎口,像被毒蜂蛰了一下。疼得突兀,却又恰到好处地让你从那些荒唐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来自止水族人的那句‘原来是你啊’还在耳边飘着,你低头看着血珠从伤口渗出,凝成一个小小的红点。这痛感很真实,比什麽‘二十六岁和十六岁’的胡思乱想真实多了。你盯着那滴血,忽然想起之前止水脸上被你划出的伤口也是这样的颜色。
你又陷入到一阵自我唾弃中,哪里的血不都是一样的颜色吗。
果篮在手里晃了晃,几颗体积稍小的蜜柑不安分地滚动。
你转身往回走,不是因为守卫促狭的眼神,也不是因为虫的催促,只是突然觉得累了——累到懒得去管别人会怎麽想,累到觉得就算被说闲话也无所谓了。
竹刺还扎在肉里,隐隐作痛。你故意没去拔它,让疼痛时刻提醒着你的不清醒。
“麻烦您指路。”你去他家门口等他。
止水甚至都等不到下班了才收拾东西,他卡着点早收好了,眼睛盯着时钟的秒针跳到12,立马就瞬身到窗边。
关系还不错的族人看他这样,故意坏笑着揶揄:“止水别走啊,去居酒屋喝点。”
“饶了我吧,今天真有事。”
年轻的警务队成员一边抱歉一边快马加鞭的跳窗。跃出窗框时带起一阵风,卷走了桌上未盖章的执勤表。他顾不上去捡,查克拉在足底凝聚,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六点的暮色里。
“这小子连着几天了?”楼上传来旁人抱怨的声音,可这些都跟已经跑远的止水无关了。
族人的调侃声被甩在身後,化作耳边模糊的杂音。风从领口灌进衣服内,膨胀着不安分的心跳。
他最近总这样急躁,被你传染的寄生虫给烦的。
先去了你常光顾的拉面店,你不在。问了菖蒲又没有见过你,她说你出门了,不知道去哪。又绕去你家确认,果然没人。他转头又去了书店丶去了便利店,把你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
不会被你妈抓去哪里上班了,现在还没下班吧?
实在没辙了,他才慢慢悠悠地往族地走,眼睛东瞄西瞄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疑似你的行人,仍抱着点偶遇的期待。
一直到族地门口,他认命了,今天确实没可能见到你了。
值班的守卫和他打招呼,他兴致不佳地敷衍了过去。
“止水最近很忙?”鼬的声音从训练场边缘传来。
止水这才惊觉,自己已经盯着手里剑靶子发了太久呆。
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要不要对练?不过今天不想开写轮眼。”
“眼睛不舒服?”
“大概是失恋哭的。”
止水故意拖长声调,如愿看到鼬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宇智波族地的路灯亮起来了,已经很晚了。
止水慢吞吞地往家走,还没进门发现灯亮着,忽然愣在原地。
寄生在脑里的虫开始敲鼓。
“止水,你出门没关灯吗?”
“鼬,你先回家吃饭吧…”他声音卡在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去。
“我刚刚说了是吃完才来训练场的。”
“那你回家逗佐助吧。”这句倒是很果断。
鼬无语地走了。
纸门被拉开时带起一阵风,但对止水脸上滚烫的绯红于事无补。
“门没锁。”你头也不擡地说,指尖拈过书页,“帮你看了两小时家。”
你坐在茶几前,手里捧着本止水没心思读完的《多情多恨》,是四十岁落魄武士定吉与二十岁续弦妻子阿米的故事。
止水蹑手蹑脚的坐在你旁边,心里念着早知道你来就把书藏起来了。嘴上却故作镇静的问道:“读到哪了?”
“叶山定吉发现妻子阿米与医生交换书信的部分,怀疑她不忠。”你如实的回答他,手指向书页边缘的批注,这应该是止水的字,“「怀疑比背叛更蚀骨」正好读到你批注的地方。”
止水的声音贴着你耳边传来,好像是为看清书上的小字。
“怪难为情的。”
“批注得很好。”你侧过头来看他,“要给你剧透吗?”
他正好害怕你坐不了多久就要走,赶忙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