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佩玉典当後,言心莹又问:“回京後过些日子再走还是?”
傅徽之道:“眼下元日将近,还是即刻便走,也好在元日前赶回。”
回京後,傅徽之先将言心莹送至崇贤坊,再自行归家。
他惦记着傅时文的病情,入府便径往傅时文居处走。
春松慌忙迎上来,问:“三公子如何这麽早便回?”
“路上出了些事,便先回来。我二哥醒着麽?”
“二公子睡着!”
觉出春松有些慌张,傅徽之停步问:“你紧张什麽?”
春松忙摆手:“没有。”
傅徽之不想为难她,只道:“二哥不愿见我,我不去扰他便是。”
他回头去寻甄啓玄,不想甄啓玄屋中也无人,却散了满地的书籍。
“三公子?”忽然甄啓玄的声音传来。
傅徽之望过去,看见了甄啓玄身後跟着另一人,好似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他不禁多看了两眼。
甄啓玄问:“三公子不是出京了?”
“途中遇了些事,很快便走。扰先生是想问我二哥的病是否好些了。”
“好些了。”
“那便好,有劳先生。”傅徽之又看了眼满地狼藉,问:“先生这是在翻什麽?”
“哦,是此草。”甄啓玄随手从案上拿了一株草药给他看,道,“近日在城外采的,不知其名,更不知药性。但总觉得曾在某书中见过,翻来翻去,未曾寻到。”
傅徽之又目视另一人,问:“这位是?”
甄啓玄道:“友人,请他来辨认一番。”
傅徽之向他一礼:“那不扰先生了,傅修告辞。”
他拿上些钱财,便去崇贤坊寻言心莹,而後一同出城。三日後,他们又到了那间客舍。
老妇已然苏醒,欲同那三人一同跪谢。
傅徽之忙伸手托住老妇,道:“老夫人醒了便好。万不敢当夫人之礼,折杀後生。”他又回头问客舍主人,“你等买药钱还足用麽?若不足……”
主人忙道:“足用!足用!”他拿了包裹递过来,“这是馀下的钱,所用我等定尽快还上。”
傅徽之道:“所用钱不必还了,此次来专为看望老夫人,否则,不会停留。下回见面,也不知是何年何月。馀下的钱也留着罢,请个好医士再给老夫人看看。你等倒是有孝心,今後不可再生害人之心。若遇到急困之人,望你等也能出手救助。”
三人又跪谢:“多谢恩人!恩人教诲,自当谨记。”
傅徽之道:“别跪了。我等还要赶路,今日便不宿了,就此告辞。”说着便牵了言心莹的手转身离去。身後道谢声不绝,他也不回头。
又行了数日,眼看距洛阳城不足三十里,傅徽之却忽然勒马。
言心莹本抱着他的腰,见状微微与他分开些,擡头问:“怎麽了?”
她坐在傅徽之背後,擡头也只能看见他的发髻玉簪,无法得知他是何神情。但却能听出他呼吸急促。
“不对。”傅徽之道。
“什麽不对?”
“那人我曾见过。五年前公主有身孕,他常常去为公主诊脉,他是太医!”
“谁?谁是太医?”言心莹很疑惑。
但傅徽之没打算为她解惑,径自道:“还有,甄先生请他辨草药为何不将草药带去?而是引他到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