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一头野性难驯的小花豹。
守在门外的阿赞听见门锁喀哒一声,门打开了,抬起头,愣了一下,暴怒道:“需要杀了他吗?”
提拉擦拭着脸上的鲜血,跨出门,斜睨了一眼不远处被结结实实捆着的几个人,道:“叫医生来,报警吧。”
顿了顿,看了眼屋内,抬起眼皮道:“通知李赫延。”
作者有话说
宝宝,现在还不算完蛋,等会儿你哥来接你的时候才叫完蛋
ps:小溪只有一米七,现在稍微长了两厘米,体型局限,构不成老李那种伤害。老李毕竟是一米九+体重超过190斤的重量级选手……
李赫延连夜从国内飞到了曼谷,第二天一早去警察局把奚齐保释了出来。
办保释手续的时候,奚齐当着一屋子警察的面,追着李赫延问:“哥,我还有两个朋友,你能不能帮他们也弄出来。”
李赫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闭嘴!”
奚齐缩回了脑袋。
明明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天空碧蓝如洗,十二月已经是曼谷的凉季,上午的气温宜人,出门时微风送来椰树叶子吹动的沙沙声,阳光洒在皮肤上,暖洋洋的。
但是他脸色铁青,奚齐和史蒂芬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战战兢兢,没人敢说话。
史蒂芬是因为平时的余威尚存,奚齐是因为刚被骂过。
快走到停车场的入口时,李赫延忽然停下了脚步,把奚齐拎到一边的树下,指了指史蒂芬,道:“你先走开。”
史蒂芬瑟缩了一下,朝奚齐投去一个怜悯的目光,远远地站到了路口的椰树下,假装欣赏警察局门口的风景。
奚齐以为他不生气了,赶紧提起:“哥,我两个朋友——”
“闭嘴!”李赫延咆哮,“你逃课跑出去干什么?走私!我真没想到有一天能把你和这个该死的罪名联系在一起!”
奚齐无力地辩解:“哥,我只是在搞事业。”
“搞个屁!你想搞什么事业,才放出去上学不到三个月,就开始走私了,你以后想干什么,梦想是成为东南亚的大毒枭吗?奚齐!”
奚齐低下头,无措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头。
李赫延怕自己在警察局门口揍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道:“把手机拿出来。”
奚齐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李赫延厉声喝道:“你藏起来的那台。”
“哥,我……”
李赫延:“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最后还是没掉下来,停车场附近没什么人,可是不远处警察局门口人来人往,奚齐贴着树干,像个受训的小孩似的干巴巴站着,觉得很丢人。
可李赫延在气头上,他没有办法提出自己的想法。
他从书包里掏出另一台廉价的旧手机,开机,输入屏保密码的时候顿了顿,是姐姐的生日。李赫延以为他不愿意给自己看手机,从他手里直接抽了过来。
奚齐跟着踉跄一步上前,抱着他的胳膊,眼巴巴地仰起头,给他看自己脸上的伤:“哥,提拉跟我说了很多恶心的话,还要猥亵我,我狠狠揍他了,你平时教我的格斗技巧都用上了,这次我打架没输,哥,你不在的时候我也很乖很听你的话,哥,我……”
很乖很听话那倒是不必了,李赫延现在很了解他的脾气了,听话倒是听的,只是选择性听自己喜欢的。
进局之前提拉的私人医生给他做过伤口处理,没什么大碍,只有一些皮肉伤,漂亮的脸蛋上花花绿绿的,只有一双眼睛还是炯炯有神,乌黑的瞳孔里全都是自己的倒影。
真是可怜又可爱。
克制下想要原谅他的冲动,李赫延狠心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攥着衣领拎到一边,弯腰下,戳着他的脑门,道:“一码归一码,我会找他算账,但是现在先算你的,你说,是你来删,还是我来删?”
奚齐正拘谨地贴着树站着,忽然听见这话,看过来。
李赫延只是随意翻了通讯录和相册,把手机卡抽了出来,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扔在了地上。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再自然不过。
奚齐懵了,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卡在沙土上燃烧,一瞬间绽放出半个手掌高的火焰,随即熄灭,只剩下一小坨扭曲成一团的黑色塑料。
这张手机卡是刚来曼谷的时候,姐姐给了他两百块泰铢买的,不知道用谁的身份证号注册,本来只打算在他拥有正式户籍之前暂时用着,没想到从十二岁用到了成年,几乎承载了他来到曼谷之后所有的生活,他的朋友、合作伙伴、邻居,乃至路边认识的随便哪个商店小老板,都维系在这个小小的手机号码里。
李赫延用两根手指拎着手机,朝他不耐地挑起眉毛:“把你以前认识的那些地痞流氓都删了,一个个不务正业,一通讯录都凑不出来一个本科文凭,以后再跟着这些小混混玩,你就搬回乡下的铁皮房里。”
一瞬间,奚齐感觉有一股热量从喉咙深处涌了上来,被他紧紧抿着嘴唇压了下去,可那酸楚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又直冲鼻腔,酸得他眼眶一热,泪水在里面打转。
僵持了几秒钟,他还是木然地接过了手机,在李赫延的监视下,打开通讯录,把联系人一个个删除。
明明是二十几度的天气,风吹来还是潮湿温暖的气息,可他却仿佛置身冰天雪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远处的警察局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停车场一角的树下发生了什么,可奚齐却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