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爱。
不对。
李赫延再定睛一看,血压瞬间飙升,小溪已经把桌上的菜全部清空,连他碗里剩的半碗饭都吃干净了。
“小溪!”
小溪吓了一跳,手里沾满了汤汁的面包掉进了盘子里。
“你属饕餮的吗?咖喱汤里全是油脂和盐分,你全吃了?”李赫延大步走到他身边,没收了盘子,气得笑了出来,撩开他的衣摆摸了摸小腹,鼓起了小小一个包,还好肌肉线条还在,“别吃了,以后让阿姨晚上不要做中餐了。”
小溪:“那我还饿怎么办?”
李赫延霸道地说:“喝水,我不喜欢小胖子。”
小溪跳了起来:“你都不让我吃饱!”
他气得灌了半壶水,跑了两趟厕所之后,又开始饿了,躺在一楼客厅的大沙发上生闷气。
想到白天在李赫延的公司看见提拉,被英语课挤占了大半天的难过重新浮上心头,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
他想起来,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可是李赫延承诺的身份还是没影儿,是不能给他办,还是不想给他办呢?
提拉对他都那么恭敬,给自己上个户籍而已,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泪水落在了真皮沙发上,滚出了一长条水渍,泯没在了皮革的缝隙里,小溪用衣领擦干净眼泪,真想大声告诉李赫延,他不要钱了,要是他现在有户籍,立刻就带上居伊跑路,离这群混帐的有钱人远远的。
李赫延已经察觉到了今天小溪情绪低落,仔细一想,便猜到了原因,又气又好笑,气得是这小子因为这点屁事就发脾气,一整天都没喊他一句哥,行,能耐了;好笑的是,小兔崽子真把自己当回事。
泰国阶级固化相对比较严重,自上而下都信奉宗教,李赫延接触到的为数不多的中下阶层的普通人都安分守己,相信自己今生受的苦都是前世的业报,但小溪不一样,虽然身份低微,他很把自己当回事,受伤了要看医生,认为被羞辱了要发脾气,就连社会地位和他天差地别的威拉旺,和李赫延往来也会让他感到被背叛。
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觉得自己配得到。
李赫延等到了八点整,往常这个时间,小溪已经自己跑上来了,可是今天连个影都没见到,不免得恼火,屈尊降贵地走到楼梯上方,朝沙发上的人勾勾手指:“上来。”
小溪看到他了,但是转了个身,躺下了。
李赫延眉峰一挑,气得冷笑,亲自走下楼梯,解开身上那件昂贵的丝质衬衫,脱下来随手扔到地上,露出精壮赤裸的上半身,走到沙发前,不分由说地把小溪从沙发上捞了起来,甩到肩上,像扛麻袋一样转身就走。
小溪猝不及防,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就已经到了楼梯口,又愤怒又害怕,两条腿胡乱蹬着,拳头砸在李赫延肌肉贲张的后背上,把白皙的肌肤砸出一大片一大片红色的痕迹,却撼动不了他分毫。
“老变态!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混蛋!我不和你好了,我不和你好了!”
李赫延充耳不闻,扛着他稳稳地走上楼梯,一脚踹开房门,把人带进去,然后“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
模糊的惊呼和呵斥隐约透过厚重的房门传出,但很快就被更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取代,细碎的声响断断续续持续到了十二点多,才逐渐平息。
结束时,李赫延亲遍了小溪全身,抓着他的手指吻了又吻,在他耳边甜言蜜语地说了一万句小话,才把他哄好。
小溪红着眼睛,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李赫延毫不吝啬地夸赞他:“宝宝真有劲儿。”然后一把将他卷到了自己怀中,低声道,“你这个小坏蛋,白天和那个女孩聊什么这么开心,哥喊你过来,还一脸不高兴。”
小溪说:“关你屁事。”
李赫延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咬牙切齿地说:“怎么没关系,哥快醋死了。”
小溪反驳道:“你和提拉聊了什么也没和我说。”
“原来是为了这事和我发脾气,”李赫延笑了出来,解释道,“提拉的哥哥病了,临时换成了他,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
小溪愣了一下,没想到李赫延会真的和他耐心解释,冰凉的胸腔里有一股暖流从深处蔓延开来,冲淡了积蓄一整天的难过。
“哦,是这样吗……”他心虚了,小声说,“我和莎莎姐也没聊什么,她让我帮忙装订文件,可是我不认识英文,一直在问她。”
说着说着,他感到一阵没由来的委屈,抓着李赫延结实的胳膊,喊了一句:“哥……”
他以为李赫延可以对他做任何事,事实上,李赫延就是可以对他做任何事,就像提拉一样,甚至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所以他迫切地想要一个合法的身份,起码作为真正的公民,法律可以给予他聊胜于无的保护。
李赫延冷笑:“都喊上莎莎姐了。”
却没后续了,只是低下头,把脸埋进小溪的脖颈间,黏黏糊糊地说:“宝宝,哥真的好喜欢你……”
此时此刻,满怀的喜欢无以复加,在心底、喉咙深处横冲直撞,一口咬在了小溪的脖子上。
小溪狠狠给了他一拳。
李赫延一点儿也不生气,哈哈大笑,抱起他亲了一口,熄了灯,安抚道:“睡觉吧。”
他倒是睡得快,小溪睡不着觉,本来晚饭就没吃饱,又运动了一番,现在肚子更饿了,胃里仿佛有头穷凶极饿的狼在嚎叫,咬得他胃部都开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