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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绵澈的眼底,亦是暗藏同样的一片猩红。

“太傅得知消息,想必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太后颇有些心疼,又叹口气道:“骊姬娇贵,皇帝至今还未宠幸。你也不必着急,且去换了衣裳,安歇片刻再过来规劝吧。”

李绵澈问了礼,神色淡然如常,唇角冷勾向上。“战事未宁,臣不能再等。”

“母后,就让太傅大人试试吧。或许,陛下还愿意见见他呢。”皇后努力眨眨眼,似要让风吹去眼角的一抹泪珠。

“也好。”太后冲着小太监摆摆手,小太监立刻飞奔到大殿门前,低声传话,说是李太傅求见。皇后眼底的希冀显而易见,但殿内却依然毫无动静。

“我就说吧,谁来都是无……”太后的话音不等落到地上,大门竟吱呀而开,里面飞奔出老太监魏宁,躬身而请道:“陛下请太傅大人。”

太后眉毛一立,脸上十分意外。

殿门外檐牙高啄,错落有致,殿内则紫柱金梁,雕画辉煌。看惯战场上的断壁残垣,李绵澈反倒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陌生了。而不等他进到内殿,已见皇帝目光忧切地走出来,苦笑道:“绵澈,朕对不起你。朕让武显将军收兵,却不知你还率兵在外。你没事吧。”

李绵澈轻轻摇头,目光滑过内殿,隐见四联屏风。屏风后头则是一道窈窕身影,脖颈修长,腰肢纤细,只看那影子也知道是位绝世佳人。

赵裕胤拉着李绵澈在正殿的石阶上坐下来,闻到他身上强烈的血腥之气,不免皱了皱眉。“朕知道,你是来找朕要个交待的。朕是想,或许舍下一州,换一个朕心爱的女子,也不算亏。”

“陛下很喜欢骊姬。”李绵澈耐着性子。

赵裕胤坐得离石阶旁的香炉近了一些,闻着乌沉香的气息,眉眼一弯,微圆的脸庞泛起浓浓笑意。“绵澈,之前我说要为你和顾姑娘赐婚,可你不答应,你说要让她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你,那样才是对她的保护。当初我不明白,可见了骊姬之后我明白了,我不忍心逼她,我甚至不舍得碰她,我只希望她能慢慢喜欢上我。”

说完这番话,赵裕胤带着期待的目光看向李绵澈。“在你面前,我不想自称朕。绵澈,我一直拿你当兄长看待。你告诉我,这件事,我该怎么做?她没有旁的请求,只要舍了陵江州给大骊,她就愿意试着接受我。”

“臣,不太懂男女之事。”李绵澈慢慢起了身,似有疼痛一般蹙蹙眉,又冲着守在门口的老太监魏宁哑然笑道:“劳烦魏公公取些伤药来吧。”

魏宁怔了怔,旋即才发觉李绵澈的玄色长袍下竟隐隐有鲜血渗出。他不敢再犹豫,瞧皇帝点点头,急忙扭头而去。

“你受伤了?”赵裕胤按住他,“别挪动了,就在这上药吧。正好,我也静静心。”

李绵澈点点头,重新坐下来,又从飞奔而回的魏宁手上接过伤药,这才褪去长袍,先露出上半身大块的肌肉来。

赵裕胤不看则已,一看却觉得心惊肉跳。李绵澈一身的肌肉结实而壮硕,可上面却触目惊心地横着七八处伤疤。有的伤疤虽已变淡,但却如闪电般横穿整个脊背,一看就知道是利刃所伤。有的伤疤显然是前几日刚刚愈合的,隐隐可见泛紫。而最可怕的就是那皮肉外翻的一处伤口,此刻正汩汩流着鲜血。

“哎呦我的太傅大人呐,您这一路是怎么扛过来的。”魏宁撂下拂尘,过去帮忙将那伤药一点点撒在缠伤口所用的绢帛上。

第76章

赵裕胤此刻似乎已经习惯了殿内的血腥之气,方才皱着的眉头渐渐散开,原本不时望向屏风后头的目光也收敛回来。他重新坐在了李绵澈身旁,忽然开口道:“我想起来这道疤了。”

他指着那道横穿脊背的伤疤。

“当年我与长姐奔逃之时,你为了保护我和长姐,才留了这道疤。”赵裕胤的唇紧紧抿着,黑白分明的眼眸涌动起复杂的情绪。

此刻那玄色锦袍已然被鲜血染出大片的通红,甚至连台阶上亦有一股血水慢慢留下来,最后落在冰冷的理石地面上,变成一汪深红。

“剩下的几道伤疤,是在越江之乱的时候留下的?”赵裕胤问道。

李绵

澈点着头,动作十分流畅地将那绢帛缠在身上,又用力一扯,打了一个结。如此,那鲜血总算被遏制住。不等魏宁过来帮忙,他又随手一拎,将那玄色锦袍再次穿在身上,衣袖顿时被肌肉填充至饱满,显得威风赫赫。

“不疼吗?”赵裕胤看着就难受。

李绵澈摇头,又随手将裤腿扯下一块。魏宁这才瞧见,原来流血的并不仅仅是脊背,更多的则是右腿。因为,那右腿的刀伤极严重,几乎已经要见骨了。

“奴才去请太医吧。”魏宁不敢再看,凝着苦瓜似的神情离了大殿。而赵裕胤却目光呆滞地望着那伤口,半晌才问道:“听说你与大骊的三皇子交手了。绵澈,你这又是何苦呢?即便不舍得那陵江州,回来与朕商议后,朕自会给你加派人手,为何非要以少敌多呢?”

“因为机会难得。”李绵澈的嘴唇渐渐染了几分苍白,但俊逸的面庞与一身的气度却不改半点。“早杀他一日,陵江的百姓就早得解脱一日。”

“……”赵裕胤莫名说不出话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才道:“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带出来的兵将可以以一敌多,不仅因为他们武艺高强,更重要的是他们愿意拼命。”

“不错。”李绵澈的脸上难得有一分笑意。是啊,前几日的一场硬仗,以三百对三千,自己大胜萧尘,麾下众将士无一人战死,这是何等的骄傲。

香篆燃尽,金珠掉落,一声脆响。赵裕胤旋即醒过神来,慌忙奔入内殿,轻声对着屏风后头的人道:“骊姬,时辰到了,燕窝温好了,你尝一尝。”

李绵澈充耳不闻,慢慢将伤药敷在腿上。而等到赵裕胤再从内殿走出来时,他脸上方才的动容已然不见,变得平静如常。

“太傅,你是故意要朕瞧见你的伤口的吧。”赵裕胤的声音清朗,在大殿内隐有回声。“你早就可以把伤口包扎好的,为什么要推延到现在?”

少年皇帝的目光里饱含质问,可在对上李绵澈那一双深邃如夜的眼眸时,却忽然心虚了一下。是啊,无论如何,自己的江山是靠着眼前的人得来的,自己的皇位是他在帮忙替自己守着。他若有所图也罢了,偏偏这位李太傅又是金银权位都不在意的。

“我只是想告诉陛下。”李绵澈的声音幽然清冽,似山中泉水,能让人神清气爽。

“什么?”赵裕胤急忙追问。

“能流血,说明我还活着。可陛下,此刻在战场上,有多少人已经连活着都做不到了。”李绵澈目光清明,如讲箴言。

“那么,陛下以为这些性命已然不在的人图的是什么呢?臣又图的是什么呢?”李绵澈望着赵裕胤,平静道:“或许陛下觉得有些人图的是富贵王权,可真到了战场上,看见生死在眼前的时候,其实金银富贵就早已被抛在脑后了。陛下也经历过大乱,那个时候您在想什么?”

“活着。”赵裕胤如实答道。他还记得当时自己与长姐躲在山洞里,唯一的祈愿便是活下来。

“不错。比起金银王权,所有人都会觉得活着更重要。可征战沙场的那些兵士,却都觉得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

“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是什么?”赵裕胤重新坐下来,黄袍一角落在鲜血里,上面的祥云绣纹迅速被氤氲成了红色。

“是使命。”李绵澈随手拿着腰间的佩玉蘸血在地面上画出陵江州的形状,淡淡道:“在陛下眼中,陵江州或许只是区区一隅,所得贡物不算多,税亦不厚。可就这小小的一州,却住着两万五千户百姓。他们过得是什么日子,人人皆是大骊的奴才,每日除了劳作,便是挨打受冻,一餐饭只有一碗底,一月只得十文银。”

“所以陛下以为,为什么此番攻打大骊,大骊会节节败退?为什么臣的兵士可以以一挡多?因为臣上次暗访大骊之时,带了不少大誉的将领和手下兵士。他们,眼睁睁看过了陵江州百姓所过的日子,因此他们愿意以性命为注,为陵江百姓谋安乐。”

“这,对于兵士来说,就是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李绵澈一把将手中佩玉捏成两半,冷冷扔在地面上,伴着桄榔之声道:“所以,陛下眼下舍陵江州百姓于不顾,只为了一女子,此举无异于是在要所有兵士的性命。”

赵裕胤彻底沉默了。

李绵澈见状不再开口,朗俊的身形霍然立起,神色峻然地说了句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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