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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小说>太傅绝不追妻 作者比粥温柔 > 4050(第6页)

4050(第6页)

虽然御书房内的三两大臣都觉得太傅大人说得太过轻松,但其实谁也不敢不信。毕竟,人家的战绩是实打实的。

“那如何解决渭北?”皇座之上,赵裕胤原本一团孩子气的脸庞如今越发成熟,却依然视李太傅为国之肱股,事事必求其见。至于外界所看见的皇帝冷待李太傅,其实不过是君臣二人故意演戏罢了。

“臣依然是当初那句话,与渭北一战必胜,只是看陛下想怎么胜。此时正值初夏,此时交战,虽胜,但渭北定能存下部分势力,难保来日不翻身。若再过一些日子,时值立秋再战,则渭北必惨败,且无喘息之机,往后只会拱手称臣。”

“太傅大人也太过自信了吧。”其余的两位大臣虽然也是皇帝的心腹,但对于渭北的事却并未参与,因此并不知晓内情,故而此刻即便他们再相信李太傅,也觉得他有些托大了。

“就是啊,这打仗就打仗,跟初夏立秋有什么关系?”

“住口。”皇帝听到下头的动静,立刻嗔怪道。说话间,他忍不住去看李绵澈的神情,不出意料,果然太傅大人的脸色依旧淡如山岚,似并未听见这些议论一般。赵裕胤纵然已经很了解李绵澈,但依然会像此刻一样,时不时在心里涌出几分叹服。

百姓也好,官员也罢,有几个能忍住流言纷纷,不为自己辩驳的呢。偏偏太傅大人忍住了,而且还从修缮驿道那日起一直忍到了现在。皇帝在心里忍不住惊呼难得。

而李绵澈这样的为国尽力,他在动容之余,却也开始思考方才所听见的一番话。既然太傅大人能忍,自己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无非是立秋罢了,立秋便立秋,等到那日又如何。只要渭北之患一朝拔去,多忍些日子也无妨了。

想到这里,赵裕胤有了主意,深深看向李绵澈和下头的几位大臣道:“朕已经决定,暂且忍耐下一时,等到初秋再对付渭北。不过,如今距离初秋还有小两个月的日子,这段日子看来是要定个缓兵之计,要渭北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才好。”

“不错,陛下圣明。”李绵澈毫不犹豫地称赞了一句。

对于皇帝而言,太傅亦师亦友。此刻听他称赞了自己一句,一边觉得稀罕,一边却也十分高兴。太傅于前,自己这个皇帝也从未落后。

接下来就是谈缓兵之计的事。其实这事倒不是太难,大誉毕竟建朝多年,这些抵御外敌的缓兵之法其实还是不少的。比如时疾,再比如送银子议和,再比如和亲。

想想读过的史书,不等大臣们开口,赵裕胤心里已经有了底。一抬眸间,他又瞧着李绵澈若有所思,便以为他是累了,索性叫他先回府歇着,留下几位旁的大臣去议论这事。

身后的老臣们虽然嘴碎,但这点事大约还不在话下,李绵澈便点头答应下来,先行出了御书房。

待上了马车,李绵澈才意识到其实自己并不累,回府也没甚要事可做。渭北之事虽急,却已是早两年就开始安排的远棋,如今只待收网罢了。

而自己方才之所以若有所思,则是因为闻到御书房的一阵酒香,顺势想起了前两日顾轻幼酿酒的场景。海棠花下她捧出一瓮新酒,先舀出一些倒进缠枝花玉盏中,随后微微昂首,便将那桃花酒一饮而尽。

不过须臾,她玉露般的面颊上便透出几丝红晕,如那晓霞,又如夕照,连眉眼亦有些微红,顾盼间晕漾着水润。

这一会,她才注意到有两三滴酒刚好滴在了胸前。她脸色微赧地咬咬唇,赶紧拿锦帕抹了抹,可那酒渍却化开,在微微高耸的小丘上染出一圈红。

彼时,李绵澈倏地收回目光,可呼吸一滞间,却也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长大了。

从长安宫正殿的门走

出来,赵浅羽几乎是瘫软在青鸢怀中的。她觉得处处都是灰的,暗的,连小丫鬟看向自己的神情都是鄙夷的。可小丫鬟真真无辜,皇室里的事,朝政的事,此刻还未传开,如今不过是寥寥数人知道罢了。她们目前所听说的,也只是渭北与大俪要两路而上,攻打大誉罢了。

待坐上马车,赵浅羽依然魂不守舍。那马车两侧各开小窗,窗前垂着银翠色霞影纱。她用手拄着头,顾不得发髻凌乱,满脸惨白地望着马车地上的喜鹊登梅图案。

青鸢坐在她身边,大气也不敢出,悄悄伸出纤细的手指试了试小几子上红枣茶的温度,但觉微微烫手,才轻声劝道:“您喝口茶吧。”

“我有什么资格喝茶,都成了大誉的罪人了。”赵浅羽嗤笑一声别过脸去,想起方才母后厌弃的神情,心里也觉得难过无比,索性掀开那霞影纱去看外头的场景。

若不看还好,这一看,竟是千般的刺心,万分的上头。

青鸢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瞧见公主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越发衰败,竟如那□□了千遍的白纸,仿佛风一吹,就要破了。她不敢多问,便暗暗掀开霞影纱也去瞧,这才看见外头原本热闹的皇城街道此刻萧条又拥挤,萧条是因为原本的商贩都已收拾起货物,店铺也上了板,拥挤则是因为人们都在囤粮囤菜。

显然,誉州的百姓是被当年的锦平之乱吓怕了。纵使这一回的战役未必很快蔓延到誉州,却也不耽误百姓们的人心惶惶。

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黍米的妇人,满面哀愁;人高马大的汉子仗着身强体壮一下子撞开三四个人,将摊贩手中最后一颗白菜抢在怀里,扭头就走,连银子都不给。

“是我不好,的确是我不好。我从来不觉得我与天下百姓有什么关系,可我现在明白,是我错了。我为了我自己,害了他们。不怪绵澈会生我的气,不怪皇弟不想见我,也不怪母后那样失望。都是我自己酿下的苦果……”

“也不能全怪您,谁能想到那画师是外邦人呢呢?”

“我知道,我知道……”赵浅羽闭上双眼,任泪水从眼角滑落。“那工事图上面是有皇帝秘印的,寻常画师瞧了根本不敢临摹。唯有那位姓独孤的画师愿意一试。我听得他的姓不对,便想到他或许是外邦人。可彼时,彼时我真是想留一份那工事图,你要知道,那工事图是绵澈亲手画的。我留一份,就好像留了我与他的一道联系……”

“公主……您……”青鸢死死咬着唇,“您糊涂啊!”

“我糊涂,我自然是糊涂的。”懊悔像无数只小虫子,撕咬着赵浅羽的心。“怎么办?大家都不会原谅我了是不是?”

青鸢想说不会,可连自己的这一关都过不去啊。

“我能赎罪吗?我陪着绵澈一道去战场,好不好?能与他一道死,我也认了……”

第44章

“您有心赎罪就是好的。您是大誉的公主,您是太后娘娘的掌心肉。只要您能开口认错,只要您能想办法将功补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青鸢柔声哄道。

“我不能出府,你亲自去找母后,好不好?再做一份皇弟小时候最爱吃的牛乳酥酪,就说姐姐知道错了,愿意想尽一切办法赎罪。至于绵澈那……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赵浅羽如溺水之人一般,拼了命地,想从无尽的愧疚中逃脱出来。

她终于明白,一个人想要的,未必能够得到,甚至一着走错,还可能会适得其反,一朝失去所有。她也终于明白,哪怕自己是公主,身边的人对自己的忍耐却也是有限度的。

如此闭门苦守了三日之后,赵浅羽收到了宫中传来的话,说是柔太妃请她入宫一见。赵浅羽觉得纳罕极了,可一想到自己如今这境地,能出回门也不容易,所以便答应下来。

入宫的路上,赵浅羽屈指算了算,从父皇驾崩后,这大约是自己头一回见柔太妃。平日的宫宴,这一位往往拿乔不肯去。自己又素日不喜欢她,母后也从不苛求自己去拜见,故而竟是一直都没有碰面的机会。

柔太妃住在长安宫后头的怡宁宫。说来好笑,这所宫殿竟是父皇还在的时候就替她选好的养老之处。这份恩宠,也实在是难得。哪怕自己侵染宫廷这么久,也从未再见过这样受宠的女子了。

不得不说,怡宁宫的确是个好地方。赵浅羽一进门便觉得凉爽,本以为是用冰放在了缸中,细看却不是,竟是将冰不知如何弄成了细碎的粒子,撒在了宫室当中密实的地砖上。自然走路的地方是被留出来的,因此也不觉得湿滑。

“这法子省了冰,又更凉快些,太妃娘娘倒是心思奇巧。”青鸢忍不住念叨了一句,赵浅羽虽然不爱听,却也没反驳。

“你在这等我吧。”赵浅羽将青鸢留在了外头,随着小丫鬟一道进了怡宁宫的正殿。那正殿里头也十分阔朗,除了地平宝座和屏风小几,还有一套花梨木的落地罩。上首坐着一位模样看似不过三十来岁的女子,一身的江南颜色,厚实乌黑的云髻用翡翠点珠簪住,半根白发没有,脸上的肌肤也嫩滑如脂,浑然找不出岁月的痕迹来。

赵浅羽瞧着怔了怔,正要开口,柔太妃已经瞧见她,竟是哎呀一声笑道:“公主怎么越生越好看,倒有几分当年太后娘娘的风姿了。”

这样的话其实赵浅羽平日里也经常听,可今日听起来却格外不一样。她细细想了想,才惊觉柔太妃的话并非奉承,而是发乎本心。她心里忍不住有些纳闷,这女人,真的都不知道什么叫吃醋吗?至少母后看见旁的妃嫔生下的庶子庶女们,是从来都不会夸奖半句的。

赵浅羽摇头不解,却也按着规矩问了礼,之后在她对首坐下,细细打量起案几上的点心。几块点心虽然不起眼,但从中却能看出很多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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