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进屋,颇带深意地凝了那两侍女一眼,眼底几分喜意。
萧敛低眸看着柳茹萱,淡淡道:“连翘,你让人将这两丫鬟拖下去,拔舌。”
连翘领命,吩咐几个小厮进来,将哭天喊地的两名丫鬟的嘴堵了去,顷刻安静了不少,只馀低低几声呜咽。。。
听他这番言,心头还是有些畏,本欲吵,可如今却又没这打算了。柳茹萱往萧敛怀中蹭了蹭,不言不语。
萧敛唤人在浴池备水沐浴,这才将柳茹萱从怀中扶起,细细打量了一番,柔声道:“不过棠儿的确生得白,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暗暗惊叹,世上竟有这麽雪白的人儿。”
“雪一般皎皎肌肤,稍微揉一下就通红。”
他心情似是不错。柳茹萱环住萧敛,下巴靠在他的肩上,假装云淡风轻,只用撒娇般的语调轻哼道:“方才你也说了,那也要向我道歉。”
“这话夫君说只是调调情,你也要这般较真。若介意,下次不这般逗弄你就是。”萧敛执帕替她轻拭着汗珠。
萧敛的手忽下,柳茹萱一颤,睁大了双眸,却见萧敛扬唇一笑:“这自也得擦擦。”正逢服侍的丫鬟进来,柳茹萱满面通红,转过头去。
见她如此情态,他自己随意穿了件衣衫,披了件外袍在其身,就抱着她走出了屋。小径上,冬阳洒落,晨雾早已散去。
日光下,两人缠绵之迹更为分明。
入了池阁,水汽氤氲。日光透进,阁中更是暖意融融,比外头温暖了不少,裹一春衫入这池阁想必是正好。
两人共浴。
昏昏沉沉之中,柳茹萱在水中被他一番摆弄,晃了心神,身子疲软,一滑,沉到了水中,足呛了好几口水。
萧敛忙将她抱出来,替她擦拭着身子,笑睨着:“这才多久,就又受不住了。”
无可奈何,她只得任凭他一番拨弄,迷迷糊糊穿好了衣衫。萧敛随後穿好了自己的衣衫,低头,在她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我们那三月之约不作数了。”
可当真是奇怪,为着腹中子嗣发了那一通火,又定了好一番古怪要求,如今又是不做了。似开玩笑着,他道:“萧昭身为公主,长子自是先由她出,又怎能让你先占了去?”
萧敛坐着,日光斜进,脸半明半暗,高挺的鼻梁洒下侧影,眼底似带笑意,薄唇却认真地紧抿。好像就是试图用似笑非笑的玩弄语气说着真心话,好让她少些抵触。
柳茹萱纤肩微微瑟缩,素手无意识地攥着罗裙,秋水眸顷刻蓄满雾气,眼尾微红,似胭脂晕染:“你既不能给我和孩子一个好好的名分,又为何要碰我?如今将我吃干抹净了,就想顾惜着皇室的面子。”
“而且孩子又怎是我能说无就无的?”
纵使她如今并非想要一孩子母凭子贵,可他却不该如此戏弄于她。
可当真是恶心至极。
萧敛见柳茹萱当真哭了,忙要柔声哄。柳茹萱一把将他推开,胡乱抹了一把眼泪:“你就只知道哄,先前怎不知你一将军,这麽唯唯诺诺,顾忌这顾忌那。”
萧敛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是萧敛哥哥的错,我再也不这麽说了。棠儿跟着我後总是掉泪,先前都不见你哭的。”
柳茹萱咬了一口他的肩,良久才松口,颤声道:“还不是你,先前强逼着我嫁你为妾,好不容易得了我的心後,就又想着周全体面。”
萧敛吃痛地闷哼一声,轻拍着她的背,替她顺着气:“是一炮仗吗,一点就炸。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就要对我吹胡子瞪眼的。”
理智复又占了上方,柳茹萱也不想再与他针尖对麦芒,手抱住他的腰身:“万一到时候有个小娃娃,难不成你还要打掉不成?”
“我自是不想太早生育,可若是有了,我也是不舍得打的。”
萧敛轻捏着她的脸,逗弄道:“我们的棠儿生得真美,连美人微嗔也是这般别有风味。我自是舍不得让棠儿落胎的,只是不再强求了。”
“毕竟,你不是答应要长长久久陪在我身边。”
柳茹萱眼里尚含着一泡泪,听此又别过头去,含泪道:“谁有你这样说话的。是在逗弄什麽,我是人,不是你随手养的猫猫狗狗。”
“我没有。棠儿,先前你说的连翘一事我已经在安排了。也算是今日给你的歉礼。”
听此,她才缓了缓颜色。
“如今开心了?”萧敛垂眸,嘴角漾起弧度,饶有兴致地开腔。柳茹萱抹去眼尾眼泪,也不言语。打横抱起她,两人出了浴池。
头埋得愈加低,像是想起什麽,她双手捧着萧敛的脸颊,认真凝着他的眼眸。
萧敛心下疑惑,将她放到院中椅上,唤连翘过来梳发,这才慢悠悠问道:“怎麽看我看得这般出神?”
“很快便是元宵节了,我想出去逛一逛。”柳茹萱摇着他的手臂,软声道。杏眸一眨不眨地看着萧敛,笑盈盈的,让人不忍拒绝。
萧敛轻拍了拍她的手,声音尽量放柔了些:“棠儿,元宵宫中设宴,我与公主要同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