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外面一群士兵互殴,属下忙中生乱,还请恕罪。”那女将军收回了视线,不再看柳茹萱。
“以後这等小事,由许将军处理便可,不必寻孤。”楚凛宣将柳茹萱揽入怀中,不再看她,随意道。
许将军?看了一眼那女将军一眼。爹娘与她说过,若回了主营,便去寻许将军。
许将军领命告退。柳茹萱从楚凛宣怀中起身,美目一勾,看着楚凛宣:“表兄,萱儿想学骑马。”
楚凛宣闻言,不解道:“好端端的,学什麽骑马?”
柳茹萱离他稍远些,道:“萱儿知表兄公务繁忙,不若让方才许将军教我。”
“你若想学,表兄命一女兵教你即可。”楚凛宣笑了笑,低眸见她稍敞领口,复又耐心了几分。
柳茹萱见此,忍着心中的恶心,柔声道:“萱儿见许将军英姿飒爽,心中很是羡慕,表兄既想与萱儿亲上加亲,便全了我的心愿吧。”
楚凛宣只觉柳茹萱不过见自己对许轻承几分纵容,一时胜负心上头,与其拒绝,不如让她知难而退:“那成。只这许轻承先前与你兄长颇为不和,萱儿可要小心些。”
柳茹萱笑了笑:“谢谢表兄。”见帐外有人要与楚凛宣议事,柳茹萱起身,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出了帐,柳茹萱走着,笑意渐渐淡了下去。萧敛为人虽狠辣,但这回,柳茹萱并不觉得是他所为。反而楚凛宣,言语中尽是对他的诋毁,顺势拱火。
若是萧敛所为,爹娘又怎会退出楚营而选择避世隐居?她坠落悬崖不慎小産之时,爹娘的眼神尽是凄婉,虽流露了对萧敛的厌恶和痛恨,却并不是有杀子之仇的神态。
如今,兴许许轻承才是突破口。
柳茹萱回帐用膳後,寻了个许轻承闲暇时机,去见了她。
许轻承摸着马的鬃毛,并不看她:“本将没心思与你争风吃醋,你若只是想寻开心,不该来这儿。”
她头发高束成马尾,甲胄缝隙间偶然露出的脖颈,留着被流矢擦过的淡色疤痕,鼻梁如断崖陡起,阴影投在紧抿的唇线,看起来便是一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
柳茹萱提裙上前,向她行了一礼:“许将军,我是当真要与你学骑马的,还请你不吝赐教。”
许轻承回眸看了她一眼:“上马。”
柳茹萱见她这般爽快,心下生疑,但为了取信于她,总得徐徐图之。她提裙,踩着马镫,右腿借势一荡,衣袂翻飞间已稳稳跨坐在鞍上。
许轻承见她这般干净利落,挑了挑眉:“柳姑娘既会骑马,想必是不用本将教了。”
柳茹萱忙出声喊住她:“我并非有意捉弄于将军,是先前在後防之时,一女兵教了我些皮毛。”
许轻承翻身上马:“握紧马缰,缰绳微收,腿夹紧。”她继而又指导了些,柳茹萱依她所言慢慢骑着马,身旁侍从紧盯着她。
正学跨栏时,柳茹萱的马不知怎麽地受了惊,马儿疾驰,风从柳茹萱耳畔呼啸而过。
周旁侍从见此纷纷尖叫起来,忙不叠找人来救。柳茹萱抓紧了缰绳,唇畔勾起一丝笑意,任马疾驰出营。
只疯马控驭过难,她只得紧紧握紧缰绳,双腿夹紧马,以免自己被颠下去。
“许将军救我!”柳茹萱大叫道,声音里满是惊慌失措。
许轻承颇为意外,想及今日在帐中看到的柳茹萱与楚凛宣亲热模样,又迟疑了一会儿,她忽地策马追上:“握紧马缰,双腿夹紧,不要松!”
两人策马疾驰,狂风呼啸,柳茹萱髻间珠花掉落些许,鬓发散乱,春风拂面,马蹄下绿草茵茵,明明是凶险至极的时刻,柳茹萱却大笑了起来。
笑声落在风中,听起来畅快淋漓。
许轻承飞身上马,替柳茹萱抓住了马缰,马放慢了奔跑的速度,逐渐冷静下来。
许轻承见柳茹萱已脱离危险,下了马,掉头就走。
柳茹萱手已被马缰勒得出了血,她顾不得手上烧灼痛意,叫住了许轻承:“许将军看起来很是讨厌我,是因为知玉哥哥吗?”
许轻承脚步一顿,听及“柳知玉”的名字,眼圈一红:“不是。”
柳茹萱下马,追着她,有意激怒她:“那是因为什麽?还是许将军喜欢表兄,如今见我与表兄亲热,心下不悦。”
许轻承不耐:“柳茹萱,你很喜欢你表兄吗?那我真是看不起你。”
柳茹萱一愣,见许轻承这副神情,她愈加笃定能从眼前这女子身上套到些消息:“你别这麽说表兄,他答应我会为兄长报仇,他,”柳茹萱一顿,随即娇声怒道,“表兄待我很好的。”
许轻承见柳茹萱这番小儿女情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柳知玉足智多谋,怎麽有一个这麽蠢的妹妹。我要是他,得从棺材板里气活。”
柳茹萱听她这一番话,顺着道:“我又没有说错,表兄说是萧敛杀的哥哥,我竟侍奉了仇人半年,如今恨不能让表兄将萧敛扒皮抽筋。”
“你当真如此想?”许轻承看着柳茹萱的眼神掺着复杂意味,凝着她,一字一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