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无法寻求解决的办法,所以总统和他的智囊团一直都在寻求外部契机。
对抗苏联,缓解国内矛盾。
而这个契机,刚巧落在了和苏联交恶的古老东方国度。
没有永远的敌人,国与国之间利益显然更重要。
南雁这几天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总统的破冰之旅效果显著,很快就日本就访华,并且迅速建交。
血海深仇暂时搁置到一边,国家利益永远高于一切。
相较于日本方面,美国需要完成建交,那还得说服国内,毕竟彼时的美国对华情绪抵触严重,即便是总统本人原本的政治立场也是反对新中国。
如果没有那个天大的丑。闻,这事不会搁置,起码不会搁置将近七年之久。
该做的已经做了,南雁不可能打跨洋电话,毕竟只有首都,而且少数的几个机关单位才能跨越太平洋打电话。
等待结果吧。
她已然尽力而为。
南雁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熟悉的城市迎面而来,她拎着自己的东西从车上下来。
她的副手,仝远开着吉普车过来接人。
车上还坐着办公室主任孙国兴,先捡重要的说,谈起了过去半个多月这边的一些情况。
其实也没啥大问题,只不过化工部那边来消息说,要派人常驻海外,对接设施设备相关问题。
和其他几个化肥厂沟通了下,他们大部分还处于选址阶段,化肥厂的总图还没出来,暂时还不用派人过去,但显然大家都少不了这一环节。
“那你们怎么想的?”
孙国兴怎么想的不重要,这事基本上就是总指挥和副总指挥商量决定。
仝远并非技术派,对这事有些拿不定,“你说呢?”
南雁想了想,“让任雪松去吧,看看他什么想法,尊重个人意见。”
如果任雪松不太方便,再选择别人也不是不行。
但第一选择,还是这位副总工程师。
仝远瞥了一眼——
这话说的,任雪松还有得选吗?
工作需要,个人服从组织,这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
但南雁不这么觉得,“我们不讲人情,但对自己的同志也得有人情味。”
实际上,除了任雪松,南雁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总不能自己去吧?
她去那边当然能把这衔接做好,但是工地这边怎么办?
任雪松是不二之选,他也没得选。
但场面话还是得说一下,体现组织对他的关心。
这并不是虚伪做作,只是同样的一件事你硬巴巴的命令,效果当然不如温和的交谈沟通。
是同志不是敌人,对自家人当然要像春风拂面似的温柔。
这个道理,仝远拧着眉头。
南雁感慨万千,“难怪姚知雪说你严肃不好接近呢。”
她要是跟仝远工作上没交集,也不会跟这人过多的打交道。
因为会心累。
干嘛不给自己找一个轻松点的方式来处理工作呢,比如说躲开这人。
仝远听到这话握紧了方向盘。
走之前就跟自己说“别总是板着脸”,回来后又说他严肃不好接近。
“我姓仝,不姓阎。”
是仝远不是阎王。
“知道,人工仝嘛。”南雁倚在靠椅上让自己舒坦些,“我也只是经验之谈,难道上级领导没说过你吗?”
仝远没吭声,显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南雁也没再说什么,看着还在冬日余寒中荒冷的城市,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城市新颜换旧貌呢。
任重道远啊。
……
三月五号,星期天,惊蛰。
春雷乍动万物生。
南雁在与任雪松谈话后的第二天,正式拉开了沧城化肥厂的建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