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挎包挂在门边,拍拍身上的灰再洗洗头,坐下来加入等待的队伍。
罗鸿从师傅家忙完姗姗来迟,拎着两个铝饭盒的左手抬高:“爸,有猪耳朵,晚上要不要喝一杯。”
罗新民为身体着想,平常是烟酒不沾的。
但偶尔为之,也没什么不可,他道:“行,就来一点。”
刘银凤没阻止,站起来:“我再炒个素的。”
她热锅下油,不过几分钟的功夫菜就端上桌。
罗鸿给他妈也倒一杯,说:“妈,您也喝点。”
一家四口只有罗雁是不能喝的。
她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尝一口,龇牙咧嘴地嫌弃:“好好的粮食,干嘛非做成酒。”
罗鸿:“你小孩不懂。”
罗雁:“你们大人才是,解释不了的通通说‘长大你就知道了’。”
其实长大压根不会知道,只是学会用这句话搪塞于人而已。
罗鸿撇清:“这话我说得可不多。”
谁说得多谁知道,刘银凤轻轻地瞪一眼儿子:“你现在话就很多。”
又是我?罗鸿无奈举起杯子:“行,不说了,全在酒里。”
一家三口碰杯,罗雁捧着茶水也要掺和。
碰撞之声叮铃咣响,被室外的烟火掩盖。
作者有话说:
罗雁兴许是真的喝不了酒,只用筷子尝一口就面红耳赤的,晚上看书都觉得眼前有东西在飘,早早地沾枕头睡觉。
她睡得还挺好,连夜里院子里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都不知道。
但家里其他人都听见了,吃早饭的时候自然要议论。
刘银凤夹一筷子咸菜道:“别的都好说,就是孩子实在可怜。”
罗鸿吹吹滚烫的粥:“没办法的事,街道来人催了,建军也打听过,但像他媳妇这种情况肯定是不能一直住在市里的。”
如果这么简单,也不会有多少知青都是离婚后才回城的。
到这,罗雁仰头问:“红玉妈妈要回老家了?”
罗鸿反问:“昨晚那么大动静你没听见?”
罗雁还以为哥哥逗自己玩,撇撇嘴:“哪有什么动静。”
这下刘银凤都坐不住,摸摸女儿的额头:“没烧啊。”
罗雁心想还真有啊,眨巴眨巴眼睛:“可我一声都没听见。”
罗鸿不敢置信,唯一合理的推测就是:“你不会喝醉了吧?”
人家一杯倒,罗雁是一筷子倒,讲起来好像有些丢人。
她强撑着:“没有的事。”
罗鸿不跟她开玩笑,一脸严肃:“以后在外面一滴都不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