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鸿笑:“没有,就是今天工时太长累得慌。”
车间全是体力活,空气不流通,一天下来汗都能流三斤。
罗雁:“那早点睡吧。”
罗鸿吃完也犯困,冲个凉沾枕头就睡。
倒是罗雁的回笼觉睡得不太好,还做了个没考上大学的噩梦。
她在梦里都很坚定地重复“我不可能考不上”,整个人像斗鸡似的到处找卷子被改错的证据。
一整夜把她累得够呛,醒来还迷迷糊糊的。
刘银凤好久没挣钱,充满热情地点灯熬油,见女儿起得早,说:“今天早上买着吃。”
挣的还不够买早饭的,罗雁:“那我去打豆浆。”
刘银凤:“少打点,你爸不能喝。”
医生交代的术后禁食没有这一样,但妈妈的“民间医生”可是给出不少小道消息。
罗雁:“我爸这不能吃,那不能吃,都饿瘦了。”
刘银凤:“放心,我今天给他炖汤喝,鸡腿也给他吃。”
这年头,有油水的东西都是大补。
罗雁:“行,那就不算他的。”
她收拾好自己才出门,在早餐店排队等着,又被人挤到后面去。
得亏窗口的陈阿姨跟她妈是老熟人,不然等到油尽灯枯她都得饿着肚子。
罗雁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太弱小,在心里演练着下次要如何应对边往家走。
她向来是想得到做不到,到家已经把这事撂一边,坐下来边吃早饭边看报纸。
才看到头条,她喊道:“今天可以查成绩了。”
刘银凤凑过来看:“那你赶紧吃完去学校排队。”
又不是限量供应的牛肉,查不查都不耽误最后录取。
罗雁不急不徐:“刚出分,成绩肯定还没到学校呢。”
刘银凤:“你皇帝不急我太监急,快点快点。”
罗雁被她妈推着走,只能囫囵把油条咽下去,噎得直捶胸口,还得哼哧哼哧骑车。
到吴会芳家门口,她停下来喘口气,才进去把人叫出来。
吴会芳是硬生生被叫醒的,只来得及刷牙洗脸,水还顺着脸颊往下滴。
她嘟囔着:“怎么这么快出成绩,我完蛋了。”
罗雁:“不至于不至于。”
又想起来:“再叫上白茹吧。”
白家离吴家近,不过她家里人说她已经出门了。
罗雁心想原来还有比她妈更着急的人啊,到学校一看更是乌央乌央。
教室里好几天没有人,已经铺上一层灰。
查分数的老师又还没从教育局回来,大家只好三三俩俩地在操场和走廊上站着边聊天边等。
罗雁跟吴会芳嘀嘀咕咕昨天没说的事情,听得吴会芳眉飞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