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银员认得她,热络打个招呼:“有几天没见你,学校放假了吗?”
罗雁:“放了。”
人家忙得很,也就能问上这么一句,倒不用罗雁搜罗着要聊些什么。
她把新书放进包里,下楼后发现雪还在飘,稍一犹豫还是先去一趟车行。
周维方看她冒雪而来,搁下手里的活:“你也不怕感冒了。”
又给她拿纸:“擦擦。”
说这几句,罗雁好像从他身上看到哥哥的影子,心想兴许是近朱者赤。
她摘下帽子把打湿的几缕后往后拨,说:“不用倒茶,我就是来把这个给你的。”
周维方看一眼封皮上的字:“让你哥上班的时候捎过来也一样,大冬天的。”
他平常干活也没那么多讲究,手在裤子上蹭两下,接过书:“这是新的啊?”
罗雁:“嗯,上回那本先不看,这本会讲得……”
用哪个词能显得不像说别人基础差呢?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索性含糊带过。
周维方又不是听不出来:“捏厚度就知道比你那本《原理》简单点。”
罗雁好声好气:“慢慢你都能看懂的。”
她已经完成来的任务,迫不及待想回家。
周维方哪能让她就这么走,看一眼书背面的标价:“等会,拿了钱再走。”
罗雁蹭蹭往后退,手也藏在腰后,拒绝的意思表示得很明显了。
周维方:“必须要。”
谁规定的必须,罗雁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但周维方拉住她的车后座:“你别骑出去把我带摔了。”
罗雁骑车都从来不带人,生怕出什么危险,被他这么一说也不敢动,咬着唇。
这要小时候,过三秒她眼泪就该掉下来了。
周维方无奈道:“那换个条件,你在这坐一会,雪停再走。”
罗雁嘟嘟囔囔:“雪又不大。”
周维方:“以前一下雪就不让出门的是谁?”
罗雁:“那是因为你们不好好穿衣服。”
嫌多套一件棉衣影响上蹿下跳,一点小毛病也不放在心上,有年生生烧出40度来,难兄难弟一起在医院打的吊瓶。
周维方也想起来,不自在摸摸鼻子:“现在知道保暖的重要性了。”
罗雁上下看他一眼,没忍住哈一声。
周维方穿得是不多,解释:“我干活不冷。”
哼,仗着年轻造吧,老来等着瞧。
但罗雁觉得话到这份上再非要回家,显得自己言行不一。
她道:“那我等雪停。”
周维方给她拿凳子,示意她坐得离炉子近一点。
人本能地靠近热源,罗雁搓搓手坐下来,眼睛有些无聊地转悠着。
周维方见状,踩在楼梯上,大半个身子探进阁楼。
罗雁有些好奇地伸长脖子,看他抱下来一打书,眼睛跟着一亮。
周维方:“我这只有这些杂书。”
罗雁:“杂书我也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