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你看你,太客气了。”
周维方:“您才是客气,我跟萝卜谁跟谁啊。”
能是谁跟谁?狼狈为奸呗。
罗雁心里嘀嘀咕咕,嘴上说:“这个盆很轻,我自己拿。”
周维方:“行,你小心点啊。”
罗雁可礼貌了:“好,谢谢!”
真奇怪,她一这么笑,周维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捕捉不到异常,接着跟长辈说话。
一聊,当然要问他店里生意怎么样。
周维方:“混口饭吃,还算过得去。”
刘银凤的消息多灵通,当然知道人家是说得谦虚而已。
她道:“那就不错了,趁年轻多攒点,过两年说个媳妇,以后日子肯定好。”
周维方态度还挺积极的:“成啊,回头我发了,婶您帮我说一个。”
一谈起做媒,中年人们兴致勃勃。
罗雁罕见她爸有这么多话说,心想原来平常对她哥已经算是十分客气——但就这样,罗鸿偶尔都压不住火。
好在周维方的脾气倒不错,一问一答能应和上,不像小时候就是个刺头,见谁都劲儿劲儿的。
罗雁有时候都好奇他下乡之后就究竟发生过什么,能把一只猴调教得初具人形。她琢磨得太多,到胡同口连有辆车都没看见。
周维方眼疾手快,拽她一把:“看着点路。”
力气用得太大,罗雁往后退的时候脚一歪,整个人坐在地上。
她根本反应不过来用哪种情绪应对,全靠原始本能,瞪着一双大眼睛全是控诉。
周维方自己也愣住了,莫名又有点想笑,赶紧憋住去扶她:“对不住对不住,我是看有车过来。”
罗雁都看见他嘴角翘起来了,两只手还火辣辣的疼,情绪一上来:“周维方!”
怎么连名带姓的,夫妻俩落在后面,看到了人家是好心办了坏事。
刘银凤:“雁雁,好好跟哥哥说话。”
又赶紧扶她:“摔着哪了?”
罗雁站稳先把掉地上的脸盆捡回来,两颊都憋着一股气。
周维方理亏,赔着小心:“没事吧?哪疼我带你上医院看看去。”
罗雁藏起蹭破皮的手:“没事,我刚刚就是摔懵了,不是冲你。”
她穿着短袖,刚刚被拽住的手臂还泛着一圈红,一看就知道平常没见过太多的风霜。
周维方更心虚了:“实在对不住。”
怎么俩孩子,客套起来比大人还没完。
刘银凤看女儿只擦破点皮,说:“行啦行啦,没什么事,走吧。”
大人打圆场,周维方不能真的不放心上,在剩下几步路里边走边观察。
罗雁又不瞎,当然能看出来。
她自认是分得清是非的人,说:“真不疼,你又不是故意的。”
话到这儿,是该换个话题了。
周维方:“过两天我请客吃饭,你跟罗卜一块来,想吃什么尽管点,当给你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