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轫看着眼前不知云游去何处的小师妹,眉头一皱,呔了一声。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只拳头砸向另一只手心,身子随着举动一蹲一起。
“师妹啊,你在这种场合走神,是要送命的节奏啊!”
那女子闻言嗤笑一声,转了身,众人这才瞧清女子的长相。
那是一张面容柔和的鹅蛋脸,眼眸深邃,鼻梁小巧却高挺。只一双英气的眉毛和脸格格不入,细看去,却又完美映衬,一张略显闺阁气的脸顿时大气起来
“攻击性极强的明艳长相。”云程轫心里默默念叨一句。
她一身银衣,头带银饰,随着她转身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叮铃声;下着百褶裙,衣上银线织成的凤与竹栩栩如生,用色阴阳浓淡,若画似真,掺针绣工细腻,是湘绣的典型特色。
湘绣?祝清晏只觉脑子不够使了,他们不是在金陵么?怎么转瞬来了湘地?
她一个眼神过去,询问云程轫,“否极门在湘地?”
云程轫看眼前之人挤眉弄眼,睁着一双大眼,眼里尽是茫然与无辜。
罢了,祝清晏收回眼神,自我反思,本不该奢望师兄能懂的。
那女子仿佛没骨头般,慵懒靠在椅边,她轻轻抬了抬手,纪尘口中的绢布掉落下来。
随即,如杀猪般的叫喊声冲破房顶,冲上了天,楼下盘旋在楼壁上的蛇群掉了一堆又一堆,被震到地上,嘶啦嘶啦吐着信子翻过身,和身边蛇聊天。
“嘶嘶!”妈的,这个傻叉又开始了。
“嘶嘶!”是啊是啊,每天和杀猪一样,真想把他一口毒死,我屁股都摔疼了。
“嘶嘶!”支持,只是你还哪来的屁股?
“嘶嘶!”闭嘴。
祝清晏默默靠上门框,心一阵悸抽,师父为何要收大师兄?是不是因为他嗓子好?
云程轫默默靠上另一边门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家伙,早知今日,早便一记毒药将他毒哑了去。
纪尘喊完,随即开始激动得乱动起来,带着他的椅子一阵乱蹦,嘎达嘎达敲在腐朽的地面。
“师弟师妹快带我跑,这里有虫子有蛇!那么大的虫子,那么多的蛇!”
说罢,他不知又想到什么,一阵哆嗦,瞳孔放大,嗓子里发出不明嗬嗬声。
祝清晏见状,有先见之明,迅速捂上耳朵。
“啊啊啊啊,那么多蛇,要死人了!啊啊啊啊!”
祝清晏看着不堪重负上下震动的木质地面,不知它是先震碎还是先被踩碎。
云程轫身子向下滑了滑,楼下刚刚爬上楼壁的群蛇又被震了下来。
“嘶嘶!”老娘必须上去咬死他!
那女子扶额的手落下,轻轻一抬手,绢布自动缩成一团,冲入纪尘口中,捂了个严严实实。
再没有一丝声音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