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摆了摆手?:“没?事,我来处理?,你快带单师兄去处理?一下。”
杨慕霖说了句谢谢,就匆匆拉着单珩去处理?伤口。
陆骋眼神复杂地看着杨慕霖和单珩的背影,终于在这一刻他再也没?有勇气去追求杨慕霖。在硫酸泼过?来的那一刻,他最本能?的反应是向后退,他对危险的恐惧远大?于他对杨慕霖朦胧的好感,而单珩却坚决地挡在杨慕霖的身前,把杨慕霖保护得很好。
实验室的水槽前,冰凉的自来水持续冲刷着单珩的手?背,杨慕霖紧盯着手?背上那些?红棕色的小点,心?里突然涌出无尽的后怕来。
如果?单珩的反应再慢一点,如果?那些?液体真的泼到?了单珩的身上,不是手?臂,而是脸上,甚至眼睛……单珩此?刻还能?好好站在他身边和他说话?吗。
一想象到?那个画面,杨慕霖甚至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只差一点……幸好。
他垂着眼,手?里拿着剪刀,捏着单珩右手?衣袖,在上臂位置一点点剪,袖子掉了下来,杨慕霖捏着那截沾了硫酸的袖子,想起孟新彦扭曲的嘴脸,脸上闪过?深深的厌恶。
单珩关掉水龙头,从他手?中拿过?那截袖子,丢到?实验垃圾桶里。
“没?事的,他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单珩说,“我会找律师,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嗯。”杨慕霖闷闷地应了声,“去医院。”
杨慕霖开车,带着单珩去了最近的杭大?附属医院,挂号,问?诊,他一直绷着脸,一直没?说话?。直到?医生检查开药时,他才开口问?:“不需要处理?伤口吗?”
医生说:“他这不严重,只沾到?一点,而且应急处理?得不错,回去按时涂药就行。”
“会留疤吗?”
医生:“每个人都不一样,看你后续用药情况。”
“洗澡的时候是不是不能?沾水?”
“尽量吧。”
“饮食上有要注意?的吗?”
“……没?有。”
杨慕霖像是没?有注意?到?医生有些?不耐烦的神色,一边问?,一边在备忘录上打字。
“谢谢医生!”
拿着单子去一楼开了药,杨慕霖边走低头查这些?药是什么功效,差点撞到?人,单珩无奈地拉住他的手?。
“上车再看。”
杨慕霖这才收起手?机,乖乖让单珩牵着手?上了车。
将药膏一一拿出来,杨慕霖握着单珩的手?,将沾了透明?凝胶的棉签,轻轻在伤口处擦拭,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单珩的手?微微一动,杨慕霖就立刻停下,下意?识往伤口轻轻吹气。
终于上完了药,杨慕霖松了一口气,一边收拾药膏,一边认真嘱咐:“这个药膏每天要涂三次,伤口不要碰水,洗澡的时候要特别注意?,虽然医生没?特别说,但最好饮食还是要清淡,少吃酱油重口味,避免留疤……”
单珩看他絮絮叨叨的模样,不禁露出微笑,真可爱啊,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杨慕霖的头发:“知道了,杨医生。”
杨慕霖“嗯”了一声,顿了顿,欲言又止。
单珩捏了捏他的手?,说:“吓到?了?”
杨慕霖点点头,又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都怪我,如果?你反应慢一点……”
那个可怕的假设让他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单珩手?上棕色的印子,低声道:“我不敢想象后果?。”
事情发生的那一刻,他看到?孟新彦从公文包里掏出不明?液体的向他泼过?来的瞬间,全身的汗毛竖立,心?里的恐惧到?达了极点。
可是单珩却一动不动地挡在身前,像一个忠诚的骑士,早就做好了为他抵挡一切危险的准备。
像他们做实验的,最知道浓硫酸有多可怕,如果?灼烧严重的话?,甚至会危及生命。这种?毫不犹豫的保护,让杨慕霖终于恍然意?识到?,原来单珩对他的爱,已经超出了生物自卫的本能?。
他想,如果?单珩真的因为保护他受到?严重的伤害,他永远不会原谅他自己,更不会原谅孟新彦,或许他会采用更极端的方式让孟新彦陷入深深的痛苦,狠狠报复他,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杨慕霖的思绪乱糟糟的,下一秒,他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炽热而安心?,他便什么都想不了了。
单珩的手?臂环住他,他的下巴靠在宽阔可靠的肩膀上。单珩的手?掌在他的后背轻轻拍抚,像在安慰受惊的小动物。
“没?事的霖儿。”单珩的声音低沉而安稳,像是一颗定心?丸,让杨慕霖躁动的内心?慢慢安静下来,“我没?事,你也没?事,我们都好好的。”
这个拥抱让杨慕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他把脸埋在单珩的肩头,深深吸了一口,那股淡淡的雪松馨香,是最有效的安慰剂。
单珩轻轻抚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没?有说话?,耐心?地等杨慕霖恢复。
不知过?了多久,杨慕霖才闷声问?道:“疼吗?”
单珩说:“不疼。”
“骗人。”杨慕霖从他的肩膀上抬头,拉着他的手?看,“浓硫酸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会发生碳化,跟被灼烧一样的疼,我以前做实验不小心?沾到?一滴,都疼了好久。”
“真的不疼,我很高兴。”
“你是傻子吗!都受伤了还高兴?”
单珩垂着眼看他:“我皮厚没?事,你受伤的话?,我会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