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宸被镇北王这番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一口气堵在胸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指着镇北王“你…你…”
你了半天,愣是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镇北王这轻飘飘的讽刺,像根针,精准无比地戳破了他那层“深情付出反被辜负”的悲愤泡泡,露出里面赤裸裸的、无处安放的醋意和别扭。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戳穿心事又无理取闹的孩子,尴尬、憋闷、还有种被看透的恼羞成怒,偏偏对着镇北王那张看戏的脸又作不得,只觉一口老血闷在喉头,吐不出咽不下,难受得紧。
他猛地一甩袖袍,负气地背过身去,不再看他,只盯着近窗处的盆池,仿佛那几尾傻乎乎抢食的金鲫能给他答案。
背影僵硬,透着一股“全世界都负我”的浓浓委屈和别扭。
镇北王见他这副孩子气的模样,眼中笑意更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踱步到楚洛宸身侧,也望向盆池,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沉稳,仿佛刚才那场“醋海翻波”从未生:“行了,气大伤身……想认妹妹就让你七皇子的身份名副其实。”
“无忧阁是杀人的,安心是救人的!”
楚洛宸身子明显一僵,声音小了些许,带着心虚嘴硬道:“无忧阁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镇北王没有出言反驳,而是把视线落在他的银质面具上,说:“你的脸也即将恢复,该回宫了。”
“回宫,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楚洛宸垂下的手不自觉握紧,良久才问:“何时?”
“宫里的信传到鞑靼之时。”
“好!等那群蠢货把‘证据’递到鞑靼人手里,拿到他们勾结的铁证,本阁主立刻!马上!一刻也不耽搁地进京!把这群魑魅魍魉连根拔了!省得在这儿……碍眼!”
楚洛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声音闷闷的,带着未消的余怒,甩手走了。
镇北王:“……?!”
偏头问:“他们兄妹两个……”
暗处的莫言,此时也只能无言。
此后的几日,镇北王府看似风平浪静,安心却知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于是让管家加大了人手和采买药材的力度。
镇北王见状,也让人暗中从各处调来大量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那处偏僻的院子,没日没夜的燃着药炉,碾着药材。
各种药丸被不断的装瓶封箱。
终于在回京的前一日,安心停了手。
看着满满一库房的药品,安心满意的点头,“应该能解燃眉之急。”
安心在每种药品的箱子都写了详细的说明书。
适用病症,用法,用量,禁忌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并嘱咐管家通风,防潮,防火。
告诉他,若是起了战事,医者不够,就去国安堂找田大夫。
出的当晚,镇北王府一切照旧。
只是子时,凉州城外一支数十人的商队悄然离开。
镇北军军营前……
赵前与张五再次看到那辆粗犷结实的双辕大车,还是忍不住感叹:“大手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