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专柜的柜台前徘徊了很久,最终选了一条款式简洁的铂金戒指项链,价格几乎花光了他这半年兼职的所有积蓄。
当?牧溪把那个丝绒盒子藏进口袋最深处时,心头还是泛起一丝难以避免的自卑。
段骋随手一块表都价值连城,而他倾尽所有,也只?能送出这样一份微不足道的礼物。
可是,他就是想把能给出的最好的一切都给段骋。
段骋生日当?天,正好是周六,牧溪特意向家教请了假。
他起了个大?早,去市场买了最新鲜的食材。
按照老家的习俗,牧溪亲手揉面、擀面,做了一碗地道的长寿面。汤头是用鸡骨架和猪骨熬了整整三个小时的,面上整整齐齐码着溏心蛋、烫青菜和几片薄薄的叉烧。
傍晚时分,牧溪又开?始装饰客厅。
暖黄色的串灯在窗前绕成温柔的光弧,定制的生日蛋糕摆在餐桌中央。
牧溪将那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放在蛋糕旁边,反复调整着位置。
当?时钟指向七点,门外终于传来声音。
牧溪立刻站起身,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
他看着段骋推门而入,轻声开?口:
“段骋,生日快乐。”
暖黄的灯光下,牧溪带着些许羞怯和满满的期待站在那里。
然而,段骋脸上浮现的却不是他预想中的惊喜,而是一种真实的、近乎错愕的惊讶。
“牧溪……”
段骋微微蹙眉,语气里带着些许困惑,“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牧溪被他问得一愣,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那个,百度上面,你的个人资料上面有。”
他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声补充道,“就是一些公开?的企业信息里……”
段骋闻言,先是怔住,随即哑然失笑。
这段时间他确实忙得连轴转,因为?即将出国?,段氏一部分海外产业正在与他进行交接,各种会议和文件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精力。
但即便不忙,段骋也从不过?生日。
这个习惯源于童年。
记忆中,母亲总会在生日这天,用一种混合着忧伤与责备的语气告诉他,他的生日是她的“受难日”。
那份本该属于诞生的喜悦,早早地被蒙上了一层沉重的负罪感。
而父亲,则永远缺席在这样的家庭时刻里。
所以,无论是母子关系还是父子关系,对?段骋而言都显得疏离而淡漠,他仿佛天生就与浓厚的亲情无缘。
久而久之,生日这个日子在段骋心里就失去了意义。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日期,不值得纪念,也无须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