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给皇后娘娘请安”
小姑娘从沈语娇的怀里站起身,踉踉跄跄上前两步,身子还未福下去便朝着旁边一歪,整个人竟是直直晕倒在皇后脚下,场面再次混乱起来。
皇帝得知此事之时,永安公主已经被皇后带回了坤仪宫,他刚一过来便闻到了极浓的药味,见皇后和沈语娇要向他行礼,随即大手一挥道:“免了,永安这会如何了?”
“刚刚服了药,这会又睡着了。”皇后被沈语娇搀扶着坐回椅子上,脸色是少见的难看,皇帝见了,先是叹口气,随后便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忍了半晌的皇后这会终于再没忍住,三两句便将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如实禀报给皇帝。
“永安不过是与永嘉在御花园遇上,一时走路没留神跌了手中的餐盒,因着那里头的菜汁溅到了永嘉的裙摆上,这才闹出这些事”
听了来龙去脉后,就连来时心里尚有些偏袒永嘉的皇帝,此刻也不由地拍案。
“实在是荒唐!”
因着声音太大,沈语娇下意识地看向里间的永安公主,见小小的人儿并未被吵醒,这才重新垂下头去。
皇后见皇帝如此生气,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她今日惩处了永嘉公主,是因为她是所有皇嗣的嫡母,但这会皇帝既然知道了,那后面的事她便不想再插手,毕竟永嘉一向是最受皇帝宠爱的,若是自己罚得深了,过后皇帝消了气又不知该怎么心疼。
可这会皇帝正在气头上,听闻皇后下令禁足一月尤觉不够,本来想说令其禁足半年,但最后话到嘴边又成了禁足三月。
皇后见此也毫不意外,对于永嘉的过错,皇帝总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她语气淡淡地道:“陛下,永安这孩子受了惊吓,容美人那里也无人照料,不若就让这孩子在我宫里住上一阵子吧。”
身为嫡母,皇后此言可谓不偏不倚,皇帝这会又对这个女儿心有愧疚,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而那边容美人听到消息,竟是险些晕了过去,待到略微缓过来些,便到坤仪宫来给皇后请安,皇后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中颇有些烦不胜烦。
“你宫里是一个能使唤的人都没有了吗?永安她好歹是金枝玉叶,你怎能让她亲自去御膳房取餐食?”
容美人一双杏眸哭得红肿,听了这话更是止不住地流泪:“娘娘,都是嫔妾的错,都是嫔妾”
皇后被她一口一个嫔妾的错哭得愈发心烦,她拍案道:“本宫问你人呢?”
“嫔妾,嫔妾”容美人一手抚着胸口,宛如病美人般,好似下一秒便要再次晕倒,“嫔妾这些日子身体不大好,宫中的冰儿那时因着要替嫔妾熬药,便没能走开,是公主心疼嫔妾,才咳咳咳”
意识到自己在皇后面前失仪,容美人掩唇轻咳半晌后,脸色变得苍白不已,霎时褪去了大半血色。
“你宫里如今就只剩下一个宫女吗?”
“回娘娘的话,原是还有一个的,因着年前到了年纪,便放出宫去了,新的人如今内务府还未拨过来。”
“好了好了,”皇后扶额,“本宫待会便让内务府给你送去几个使唤的,这些日子永安便住在坤仪宫,你若无事也不必过来。”
闻言,容美人的表情变得更加凄楚,但还是恭敬地朝着皇后叩头谢恩,待她走后,皇后只觉头疼得厉害,示意沈语娇不必陪着,独自便回了寝殿。
沈语娇福身行礼目送着皇后离开,随后又径直走回偏殿中,她在永安公主的床榻旁缓缓坐下,伸出手轻轻握了握那瘦弱的小手,看着小姑娘在睡梦里依旧不安,她柔声哄道:“不怕,不怕,永安好好睡一觉吧。”
睡着了,便没人再能伤到你了。
二月二桓王生辰
二月二,龙抬头,桓王二十一岁的生辰便是今日。
看着沈语娇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画鬓的动作,江琛有些百无聊赖地在她周围打转,“好没好啊?再不出发该晚了。”
“晚就晚了,你是太子,只有别人等你的份儿。”沈语娇因着昨日宫中之事,如今对姚淑妃宫里的人都没什么好气儿。
听出她的不虞,江琛试探问道:“那要不,今儿个咱不去了?你去宫里再看看永安那孩子?”
沈语娇透过铜镜斜睨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道:“她这会需要休息。”
“好好好。”
江琛知她昨晚回来便心气不顺,这会也不想惹她,于是便在一旁的圆桌坐下来等她梳妆完毕。
以往参加宫宴,沈语娇的妆容都是走的端庄大气温婉娴淑凤,但今日却见她一袭大红色太子妃服制,头戴九鸾凤钗,左右两侧耳垂悬着黄金流苏耳饰,胸前佩戴赤金璎珞,就连脚上的绣鞋也在脚尖处缀着两颗拇指大小的东珠,单只看她这一身服饰便只觉华贵不可攀。
而待到她手挽江琛手臂走下马车,两人一路缓步走入桓王府时,那一张明艳惊绝的容貌更是令在场宾客无不赞叹,沈语娇原本就是自小学舞的,加之原身沈小姐又是世家贵女出身,这通身的气韵皆在她行走间展现得淋漓尽致,所谓储妃风华,便是如此。
“五哥这太子妃娶得还真是”泰王江琰看着那一对璧人相携而来,目光竟是难以从两人身上离开,这会赞叹的话也只说了一半。
而站在他身侧的是韩王江瑾与韩王妃文氏,听他如此说,韩王妃笑着接了句:“太子殿下是个有福的,太子妃出身名门,仪态万千,当真是我大夏贵女中的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