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仿佛一下子被人抛到了海里,不断下沉,手脚像灌了泥,“她不见?了多久了?”
“半个小时,不,40分钟了。”
江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一些,“街坊邻居找了吗?我妈带走了吗?”
“那段时间我刚好跟你妈妈通了电话,你妈妈在医院,她没来过。”
“报警,二姨,立刻报警,我马上回去。”江逸拔腿往门外跑,傅现追上他,“马上进考场了,你干什?么去?”
江逸慌了神,“我有点事,今天可能参加不了考试了。”
“你在说什?么?江逸,这次考试你准备了很久了,这几个月训练这么苦,你要临阵脱逃吗?”傅现还记得江逸为了有资格参加考试,在篮球比赛中带着伤上场,他这么拼命地训练,每次带给他考试的?讯息,他眼?中散发?着明?亮夺目的?光。
江逸见?状,只?能说,“傅现,我妹妹走丢了,现在不知道人在哪,我必须回去。”他的?眼?神散乱,急切又痛心。
“我开?车送你。我的?车就停在校门里面。”傅现开?得很快,江逸到家的?时候,警察也上门了,距离知知失踪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江逸四处寻找,两?个多小时以后,他满头?大汗,头?重脚轻,脑子里不断出现知知可爱单纯的?小脸,又想?起他看过的?残忍的?小孩子被拐走的?遭遇,江逸要疯了。
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有一只?手拉住他的?胳膊,江逸本能地甩开?,汗水滴进了他的?眼?睛,他透过朦胧的?水汽看到了谢逾白的?脸。
谢逾白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江逸,你冷静一点,我去过二姨家了,有人说见?到过一个黑衣男人,他戴着口罩跟黑色鸭舌帽,那人,我们见?过。我分析这不一定是个拐卖事件,一般的?拐卖事件是随机作案,不可能战线拉到一两?个月这么久。”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现在我让你回想?,你认识的?人有没有人,有动机会带知知走?”
江逸暴力地揉搓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思索了片刻,“有一个人,知知的?亲生父亲,不过,他现在应该在坐牢。”年前知知被骗到公园的?角落,江逸有点模模糊糊的?印象,那黑衣人的?身形似曾相识。
“应该?”谢逾白捕捉到他话里的?不确定,“把那人的?详细信息给我,我立刻派人查,你先跟我去车上。”
江逸摇头?,靠着车身,不断地搓手,给二姨打电话,给警察打电话询问进度。
谢逾白接到了好几个电话,面色越来越阴沉,“江逸,目前初步怀疑是陈峰带走了知知,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没有危险,你不要这么激动。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你去警察那里报案,通过警察寻找陈峰,我用?我的?渠道去找。”
江逸大步往回跑,谢逾白还想?跟他说什?么,他根本听不到。
谢逾白把车开?到知行律师事务所,掌心握着一把军工刀,四年半以前的?一幕幕再次在他面前浮现。
谢承怎么可以这么无耻,这么卑贱。
谢逾白打开谢承的办公室门,在寸土寸金的商业街,他的办公室格外宽敞,宽大的落地窗,窗外高楼耸立,能看?到建筑的尖顶。
谢承正在埋头看?文件。
谢逾白反手关门,反锁,拎起手边的一个青花瓷的花瓶,对着棚顶右上角的监控用?力一掷,准确无误地命中,监控碎裂掉下来,花瓶摔得粉碎。
谢承豁然起身,“你发什么疯?”他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想要叫保安。
电话?被谢逾白一拽,扔到一边,他的身法巧妙,很快,把谢承两只胳膊拧到身后,嘎嘣嘎嘣两声脆响,谢承胳膊骨折了。
一把冷冷发光的瑞士军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谢逾白的声音很淡,缓缓的,“谢承,你真没让我失望,我懒得跟你这种人废话?,我给你三十?秒的时间?,要么,你立刻告诉我陈峰的下落。要么,我直接送你下去见她。估计她不肯见你。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谢承感受到脖颈上冰凉的刀刃刺入皮肤,他开始流血,“谢逾白,你真是个疯子,不过,是个聪明的疯子,有当顶级律师的资质。你比我预想的早来半个小时。你怎么发现的?”
“少跟我废话?,地址。”
谢承手动了动,把旁边的便?签条递给他,上面写着,卓成旅馆301,还?有一个联系电话?,有电话?号码就可以试图定位。
“谢承,别跟我耍花招,我给你三天?时间?,从这家公司滚蛋。”他拧着谢承的手再次用?力,谢承冷汗直流,脖颈上的血蜿蜒而下,温热的,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场面血腥而残暴。
谢逾白的音量不大,声音冰寒犹如?厉鬼,“如?果你再敢动江逸和他家人,我跟你一起死。”
他松手,谢承像个玩偶偏倒在地上,精英的白衬衫彻底被染红,他脸上沾着一抹血迹,冷笑着说,“谢逾白,今天?怎么不杀我?”
谢逾白冷脸,“你觉得呢?”
“你知道什么?你怎么发现的?”谢承疯狂地想知道答案。
“我查了近三个月公司的访客记录,还?知道了你去过监狱,见过陈峰,帮他减刑。”
谢承语调变了,“你派人监视我?”
“为什么不能监视你?”谢逾白笑得病态残忍,“毕竟我才?是公司的老板,律所上下都知道。否则,你办公室这么大响动,为什么没有一个员工敢进来?从此刻开始,你没资格开除任何人,罢免你的文件已经下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