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紧接着,一群人便都跟着喊了起来。
“鬼医!”
“鬼医!!”
就是这么戏剧性的场面,鬼医这个名号。
在一夜之间,响彻了整个鬼市。
也算是误打误撞让她把名号打了出去。
云照歌收回思绪,看着铜镜中那个只露出一双冰冷眼眸的身影。
“走吧。”她低声道。
青布马车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吏部侍郎府的后门。
此刻的刘府书房,灯火摇曳,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吏部侍郎刘康,正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鬓角。
“完了……全完了……”
他嘴里反复念叨着,脸色惨白如纸。
白天在郭府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一遍遍回放。
郭成那疯魔的样子,那一句句置人于死地的指控,将他最后的侥幸彻底击碎了。
强占商贾田产,逼死人命。
这是死罪!
神仙也救不了他!
“老爷…老爷现在可怎么办啊!”
刘夫人坐在一旁,早已哭成了个泪人。
“早知今日,当初我们就不该…不该收郭太傅的好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刘康烦躁地吼了一声。
“妇人之见!”
就在夫妻二人相对垂泪,陷入绝望之际。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了。
“谁?!”刘康吓得一个激灵,厉声喝道。
只见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那人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银色鬼面,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
“刘侍郎,别来无恙。”
来人开口,声音清冷,雌雄莫辨。
“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来人!来人!”
刘康色厉内荏地尖叫起来。
“侍郎大人还是省省力气吧。”
来人缓步走到书桌前,将一份卷宗,轻轻放在了桌上。
“外面的人,已经被我的人请去喝茶了。现在,没人会来打扰我们。”
刘康看着那份卷宗,瞳孔骤然一缩。
“鬼医?”他颤声问道。
北临城中,以银色鬼面示人的,只有鬼市中传的邪乎的鬼医了。
“想不到侍郎大人也听过在下的名字。”
云照歌拉开椅子,径直坐下,姿态从容,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今夜前来,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
刘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不敢相信。
“我…我都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还有什么资格和您做交易?”
“将死之人,才更想活命,不是吗?”
云照歌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精准地敲打在刘康最脆弱的神经上。
她伸出缠着纱布的手,缓缓打开那份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