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云照歌不再多言,指尖银光闪烁,捻起数根三寸长的银针,快如闪电,精准无误地刺入他背后的数个大穴。
“嗯…”
如果说刚才只是痛,那么此刻,便是亿万只蚂蚁在啃噬骨髓。
药力在银针的引导下,化作一道道洪流,在他四肢百骸中横冲直撞。
君夜离眼前阵阵黑,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
他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来稳住自己。
一只手猛地探出水面,一把攥住了正准备继续施针的云照歌的手腕。
他的手滚烫如烙铁,力道大得惊人。
云照歌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入桶中。
她眉头一蹙,刚要呵斥。
却对上了他那双因剧痛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那眼神中,没有帝王的威严与算计。
只有一种濒临绝境时,近乎本能的依赖与信任。
仿佛在惊涛骇浪中,她是那唯一的浮木一般。
云照歌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她冰封的内心中,似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她没有挣扎,任由他攥着,另一只手依旧稳如泰山,飞快地在他胸前大穴落下数针。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被无限拉长。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药力沉寂下来时,君夜离已经虚脱到了极点。
他缓缓松开了手,整个人向后倒去,靠在了桶壁上。
大口喘息着,汗水和药水混在一起,顺着他线条分明的肌肉滑落。
云照歌看着自己被他捏出红痕的手腕,轻轻扭了扭。
她默默收起银针,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
“第一次药浴结束了。感觉如何?”
“从未…如此好过。”
君夜离的声音沙哑至极,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喜悦。
他抬起手。
看着自己原本因常年寒气侵袭而略带青紫的指尖,此刻竟恢复了一丝健康的血色。
那股盘踞在四肢百骸,让他饱受折磨的阴寒之气,竟真的消散了一些。
他看向云照歌,目光灼热而深沉。
这个女人,再一次,让他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出来吧,药力已过,再泡无益。”
云照歌说着,转身去取干净的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