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寂静无声。
郭雄眼中的决绝,是他征战半生都未曾有过的。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不起眼的玄铁令牌。
令牌上雕刻着一只怒吼的雄狮。
这便是镇北铁骑最高指挥权的信物—雄狮令。
三十万大军,见令如见帅。
他颤抖着手,将这枚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令牌,递到了云照歌的面前。
“请娘娘…转呈陛下。”他沙哑地说道。
“臣郭雄,从今日起,唯陛下马是瞻。”
云照歌没有立刻去接,她的目光平静无波。
“国公爷,想清楚了?此令一出,您在郭家的地位,便荡然无存。”
“而您半生的基业,都将为陛下做嫁衣。”
“想清楚了。”郭雄惨然一笑。
“人若死了,还要基业作甚?”
“况且,我这条命,本就是为大盛挣下的,如今还给陛下,理所应当!”
“只是没想到,我为郭家镇守国门半生,换来的,竟是她巴不得我早点死!”
云照歌这才伸手,将那枚沉甸甸的雄狮令收入袖中。
“很好。”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接下来,就需要国公爷配合我,演一场好戏了。”
她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赤红色的药丸递给他。
“此为三日生。”
“服下后,您体内的毒会被暂时压制,精神和气色都会恢复到常人七成的水准。”
“但这只是假象,三天后,药力一过,毒反噬会比以往更重,症状也会更加骇人。”
郭雄毫不犹豫地接过药丸,一口吞下。
“我该如何做?”
“您什么都不用做。”
云照歌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您只需要躺在这里,每日表现出病情好转的假象,让那些尽心尽力的太医,有东西可以记录,有功劳可以上报即可。”
“至于其他的一切,交给我。”
她转过身,缓步走向房门。
在手即将触碰到门环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了。
原本的从容自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疲惫。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连站姿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晃。
这出神入化的演技,让床上的郭雄都看得目瞪口呆。
“吱呀——”一声,房门被拉开。
门外,郭太后、贤妃以及一众太医立刻围了上来。
“云妃!国公爷如何了?”
郭太后迫不及待地问道。
云照歌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身子微微一晃,被眼疾手快的春禾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