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来一根细长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将那僵硬的手指掰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当拳头被完全打开时,所有人都看到,李牧之的掌心里,空空如也。
“哈!”
郭染立刻抓住机会,嘲讽道。
“公主殿下,这就是你说的证据?故弄玄乎!”
云照歌看都没看他,只是用银针的另一头,轻轻刮了刮李牧之左手指甲的缝隙。
“真正的证据,在这里。”
她将银针举起,只见针尖上,粘着一些黑色的泥垢,还缠着一根…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红色丝线。
“将军征战沙场,从不佩戴任何饰物,指甲缝里,怎么会有女红才会用的红线?”
“还有,”她将银针凑到鼻尖,轻轻一嗅。
“这些泥垢里,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是龙涎香混合了金丝楠木粉末的味道。”
“龙涎香是顶级贡品,能用得起的,非富即贵。”
“而金丝楠木,更是皇家御用之材,民间私藏,便是死罪。敢问在场的各位大人,谁的府上,会同时出现这两样东西?”
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缓缓扫过郭染身后的那群文官。
被她目光扫过的人,无不心头一凛,下意识地避开她的视线。
“现在,我们来还原一下真相。”
云照歌站起身,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凶手,是李将军的熟人,一个他毫无防备,甚至会请进书房密谈的人。”
“此人知道府库大门的秘密,并以此为要挟,向李将军勒索。”
“李将军为保全名声,东拼西凑了五万两银子,买下了所谓的千年暖玉,其实就是封口费。”
“然而,凶手贪得无厌,拿到钱后,依然贼心不死。他利用从李将军那里套来的开门方法,盗走了三十万两军饷。为了斩草除根,他又来到李府,假意商谈,实则痛下杀手。”
“他从背后用绳索将李将军勒死,然后将尸体挂上房梁,伪装成自尽的样子。为了做得更逼真,他还抓起李将军的手,沾着血,写下了那封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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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
云照歌的声音陡然拔高。
“李将军是右撇子,一个惯用右手的人,在写字时,潜意识里,身体会向右倾斜,以右手为重心。”
“而凶手在抓着他的手伪造血书时,为了方便力,必然会形成一个相反的姿态。”
“所以,在书桌的左侧桌腿下,留下了一道极其轻微的、只有在特定角度才能看到的划痕。那是凶手自己的鞋跟,在用力时,不经意留下的。”
“更重要的是,李将军在被勒住脖子的最后一刻,奋力反抗。他用自己不常用的左手,死死抓住了凶手。”
“他抓破了凶手的衣服,将那根红色的丝线,留在了自己的指甲缝里,他可能还抓破了凶手的皮肤,将凶手身上沾染的带有龙涎香和金丝楠木气味,留了下来,”
“这就是李老将军用生命留下的,最后的铁证。”
一番话说完,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沉浸在云照歌那缜密的逻辑和大胆的推演中。
原来,真相是这样。
李老将军,真的是被冤枉的!
“噗通”一声。
萧恒再次单膝跪地,这一次,他双目赤红,虎目含泪。
“老将军!萧恒无能!让您沉冤半年!”他对着棺木,重重叩。
李家的家眷,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郭染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