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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尽头的萤火（第1页）

第一章初遇是雨天的褶皱

夏末的暴雨总带着不讲理的蛮横，苏晚抱着怀里的画筒冲进巷口时，裤脚已经湿透，黏在脚踝上像条冰凉的蛇。她正低头拧着湿透的衬衫下摆，肩膀突然被一股力道撞得向后趔趄，画筒“哐当”砸在地上，金属卡扣崩开，里面的素描纸散了一地，立刻被积水浸出深浅不一的晕痕。

“抱歉！”

清朗的男声带着急促的歉意传来。苏晚抬头的瞬间，看见一把黑色雨伞下的侧脸——下颌线绷得很紧，睫毛上沾着细密的雨珠，在昏暗的巷口路灯下泛着微光。他正半蹲下身去捡那些湿透的画纸，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触到纸张时下意识地顿了顿，像是怕再弄坏它们。

“没关系。”苏晚慌忙蹲下去，却在看清他捡起的那张画时愣住了。那是她上周在江边画的夜景，墨蓝色的水面倒映着对岸的霓虹，而画面角落，有个模糊的背影正低头看着手机，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与周遭喧嚣隔绝的光晕。

而眼前这个人，眉眼间的轮廓竟与那个背影隐隐重合。

“画得很好。”他把叠好的画递过来，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雨太大了，我送你一段吧？”

苏晚这才现他没穿雨衣，黑色t恤的肩膀处已经洇开深色的水痕。她摇摇头刚想说不用，对方却已经撑开伞往她这边倾斜了大半，“前面路口有公交站，我刚好也往那边走。”

雨声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柠檬草香气。苏晚抱着画筒，能感觉到手臂偶尔会碰到对方的胳膊，温热的触感混着雨水的凉意，让她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我叫边伯贤。”走到公交站时，他率先打破沉默，伸手拂去伞沿滴落的水珠。

“苏晚。”她小声回应，看着公交车缓缓驶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你的伞……”

“拿着吧。”边伯贤把伞柄塞进她手里，自己则转身冲进雨里，“明天这个时间，我来这里取。”

公交车关门的瞬间，苏晚看见他跑过街角的身影，黑色t恤在雨幕里像一片被风吹动的叶子。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伞，伞柄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柠檬草的香气似乎更清晰了些。

第二章画室里的秘密时光

第二天苏晚特意提前半小时到了巷口，却等到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也没等来边伯贤。她抱着伞站在那家挂着“旧时光”招牌的古董店门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空了一块，连带着看街对面的梧桐树都觉得蔫蔫的。

“姑娘，等人啊？”古董店的老板娘探出头，手里还拿着块擦铜器的软布，“昨天跟你一起的那个小伙子，是不是穿黑t恤？”

苏晚点点头。

“他啊，”老板娘笑了笑，指了指街尾那栋爬满爬山虎的白色小楼，“在那边的音乐工作室上班，这几天好像挺忙的，昨晚我关店时还听见他在里面弹琴呢。”

苏晚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栋小楼她每天都要经过，却从没注意过门口挂着的“baekstudio”牌子。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抱着伞走了过去。

推开虚掩的玻璃门，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旋律有些熟悉，却又带着点不一样的温柔。她站在玄关处，看见边伯贤坐在钢琴前，侧脸对着她，手指在琴键上跳跃，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身上，织出明暗交错的条纹。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停下动作转过头，看到苏晚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歉意的笑：“抱歉，今天太忙了，忘了去取伞。”

“没关系，我刚好路过，就给你送来了。”苏晚把伞递给他，目光忍不住扫过钢琴上摊开的乐谱，上面有手写的批注，字迹清秀。

“你会画画？”边伯贤接过伞，指了指她手里没来得及放下的画夹。

“嗯，学了几年。”苏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在附近的画室上课。”

“刚好，我这里缺幅画装饰墙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边伯贤的话没说完，但眼里的期待很明显。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点了点头：“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