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回嘴角翘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阿丑!”窦玉眼睛一亮,招呼着外间的?阿丑进?来说?话,言语间比之前要亲昵许多,“你?身体怎么样了?”
阿丑行了礼,示意自己并?无大碍。至始至终眼睛没敢看江雁回,却是能感知到江雁回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身形不由一僵。
“事情我都听班叔说?了,多亏了你?我的?玉佩才能回来。这枚玉佩本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但?是我爹爹留给我的?念想,丢不得。”
窦玉虽是自小被娇养的孩子,性子却爽直纯真,不是不辩是非对错的?人,他?是打心底感激阿丑顶着被责罚的风险还要将他的玉佩送回来。
他?大可以躲避责任随意扔了,王府那么大,一枚小?小?的?玉佩找翻了天也不一定能找出来。但?是阿丑没有,而是完好无损的?还给了他?。
阿丑微微一笑,他?想幸好还给了窦玉,逝去家人留下的?东西对还活着的?人何其珍贵。
就想他?身上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能够证明自己的?东西,也就只有那块刻有幽文的?木牌子了。
阿丑又不免想起那个令他?温暖又哀痛的?梦境,什么时候能找到自己的?家人呢,又或者他?们还活在这个世上吗?
单纯的?少年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一喜一忧尽收眼底。
江雁回搭在腿上的?书本自阿丑进?来就未再翻动,撑着下颌看似百无聊赖听着窦玉说?话,其实审视探究的?目光就未曾离开过?阿丑的?脸。
肚子里憋着的?话吐出,窦玉舒爽地叹了口气,对阿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带点小?抱怨的?感慨道?,“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快憋坏了,陵州没几个我认识的?人,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让窦玉惊奇的?是阿丑虽是个哑巴,但?在和他?说?话时阿丑总会给予适时的?回应,也会跟随他?的?情绪做出忧虑喜悦等各种表情,竟是一点不觉得枯燥无趣。
大大咧咧调节气氛的?窦玉离去,屋内只剩下江雁回和阿丑。
明明屋子那么大,此刻却觉得格外狭小?,小?到能听见对方衣料的?摩擦。
几日不见阿丑瘦了许多,双颊上好不容易养起的?软肉消减了下去,瘦弱的?像是一只快被饿死的?小?羊羔。
“你?所包庇的?小?乐虽不是偷盗之人,却在发生?事情后未第一时间上报班叔。罚了他?三?个月月钱,小?惩大戒。”
江雁回期待着阿丑那张灵动的?脸上能做出何种有趣的?反应,却不想阿丑只是毫无趣味的?行礼谢恩,乖顺地站去一边,再无多余的?表情。
不过?江雁回并?未放在心上,侧身从?一侧柜子里取出个木盒子,拍了拍软榻边,“坐过?来。”
阿丑一愣,慢吞吞以试探的?姿势走了过?去,小?心翼翼谨慎观察江雁回的?神情,听话的?挨着榻边坐着。
木盒子打开,里头是枚白玉雕刻的?祥云发簪,祥云下面坠着个光滑圆润的?白珍珠,走起来一摇一晃,很是灵动漂亮。
“别动。”江雁回出声制止了阿丑躲闪的?动作,取出发簪插入了他?束起的?发揪,满意道?,“戴着吧。”
阿丑绷直的?脊背放松了下来,借着地上的?影子看了个囫囵。
殊不知他?低下头露出的?一截白皙后颈引的?江雁回眼神暗了下来,薄薄的?耳后皮肤色情的?长着两?颗挨在一起针眼大的?红痣,衬的?皮肤更加白皙。
舌头擦过?尖尖的?犬牙,心尖痒痒的?。
江雁回从?不会克制对情欲的?感受,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向来将?主动权掌握在手中。
她从?后以一种强制包裹的?姿态搂住了阿丑,下巴亲呢搭在阿丑的?肩膀上,只需任意一方稍稍侧脸,唇就能擦过?对方脸颊。
江雁回左胳膊霸道?地环住阿丑杨柳枝般细韧的?腰,右手粗鲁地揉了两?把?他?的?侧腰,说?话时的?炽热呼吸扑打在敏感的?耳廓。
她道?:“瘦了。”
哪怕屋内燃着香,阿丑依旧闻到了江雁回身上独有的?味道?,两?者混合吸入鼻腔,心口燥燥的?。
快要在温柔抚慰攻势下沉沦的?阿丑想起了什么,神志骤然清明,一股后知后觉的?后怕翻涌覆盖了那点燥意。
身后的?人是天家权贵,是手握滔天权势的?江北王,不是他?能妄图触碰的?天上日。
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阿丑觉得任何时候都没有比现在更冷静,冷静到生?出了些许不甘。
江雁回把?玩着阿丑的?手指,问道?,“那日跪在门外的?人是你?的?好友?”
阿丑谨慎思考了片刻,点头。
“遇事只知道?逃避的?人不适合在主子身边侍奉,不能在留院里了,你?说?该安排他?去哪儿?”江雁回缓缓道?。
家奴的?调动是用不着江雁回过?问安排,只是小?乐与阿丑的?关系非同一般,就让江雁回忍不住想看看阿丑会是何种反应。
果不其然乖顺的?人有了强烈反应,突然侧过?脸,柔软的?唇瓣擦过?江雁回侧脸。
一时间不知道?该先焦急小?乐的?事,还是震惊刚才的?意外。
小?计谋得逞的?江雁回心情颇好地翘起嘴角,故作不解的?道?,“还是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小?乐离开时已?经和宿舍其他?四人撕破了脸,再回去怕日子要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