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住的阿丑自然不会像平时给出?积极回应,他只抱着膝盖默默地缩在角落,深深地陷在恐怖的回忆中无法逃脱。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被昨夜的动静惊的不敢闭眼?,窦玉紧紧抱着被子,时不时探头看向外间坐着的笔直背影,不放心喊道?,“你还醒着吗?”
“醒着的。”朗荣回。
大概昨夜是朗荣将惊慌失措的窦玉送到了安全?处,所以窦玉格外信任她一些,只要朗荣送他回屋,且又可怜又霸道?的不许人离开。
窦玉弱弱的声音传来,“我还是害怕,你坐到里屋来吧。”
朗荣摇头,一板一眼?道?,“这不合规矩,大将军知道?了要责备的。”
窦玉裹紧了被子,四处看着总觉得不安全?,于是道?,“那你把眼?睛蒙上?,什么都不看就没事了。”
朗荣只得扯下发带遮住了眼?睛,在窦玉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下坐在了床下的脚踏上?。
无奈道?,“这下可以了吗?”
“嗯。”窦玉小小的应了一声,伸出?的细白手指不动声色地揪住了朗荣皱起的衣角,“哪怕我睡着了,你也不能走。”
得到朗荣的答应,窦玉才觉安心地闭上?眼?睛,进入了浅浅睡眠。
离别赎身
主屋的房顶被黑衣人破了个大洞,雨水灌入加上打斗间损坏的家?具,彻底成了一片无法居住的废墟。
其实?收拾起来也快,但短时间内可运不来原先昂贵的家?具摆件,对于要求挑剔的江雁回而言,是绝不可能住进去的。
于是安排到另一个院子内暂歇,虽不如主院奢华,但也勉勉强强合格。
江雁回并非被金钱权利养的无法受一点?苦的权贵,反而行军打仗时趴过几夜的土堆只为等待一个时机,冬日里军粮短缺陪士兵一起挖草根煮水充饥,荒野随便找棵树挨着就能睡,实?在和?吃不了苦搭不上边。
只是自小皇宫中养出的挑剔性格,让她只要有满足的条件就非得事事顺了心意才舒坦。
一宿未眠的江雁回额角神经突突直跳,躺在床上无半点?困意,翻来覆去几次最终选择起身?,找了本闲书静心。
天空灰蒙蒙,滴答雨声如落入玉盘的珍珠,溅起的水雾打湿过路人的衣摆。
站于门前的阿丑踌躇不敢前,搭在门板上的手指微微蜷缩着,几次心理建设下才迈开了步伐。
他下意识的看向床榻却?不见人影,一口气还未松懈下来目光便和?榻上睡眼惺忪的江雁回对上了,几乎在一瞬间留意到了对方小臂上缠绕的纱布,呼吸一顿。
江雁回陷在柔软的枕头和?毯子内,并没有做起身?的打算,将掉落在身?侧的闲书捡起扔去了矮案上,刚睡醒的嗓音略带沙哑道?,“醒了?”
阿丑点?点?头,哪怕江雁回理着袖子遮住了刺目的白色纱布,他的视线依旧无法控制的落在那处,心口一阵阵闷疼。
大概是看在江雁回受伤的份上,一招手阿丑就乖乖坐了过去,眉角眼梢拉拢闷闷不乐,淡粉色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没休息好的江雁回脸色有些苍白,铺散在脸侧的柔顺黑发更显得此刻带着病倦的美丽,勾了勾嘴角,“还记得多少??”
阿丑的记忆停留在江雁回一人抵挡无数黑衣刺客的时候,再醒来面对的是满脸担忧又透着惧怕的小乐,哪怕小乐表示什么都不知?道?,阿丑还是隐隐猜出了其中怪异处。
江雁回无声叹了口气,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快。
露出袖口的纱布一角被阿丑手指勾了两下,睁着懵懂纯真的眼睛眼巴巴瞧着江雁回,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已经替他表达了想法。
江雁回干脆卷起袖子大方露了出来,观察着阿丑细微表情,玩味的扬起眉毛,“你猜猜是谁弄的?”
吧嗒——吧嗒——
两滴泪砸在了江雁回的手心,烫的她无措地屈起手掌,势在必得的眸光讶然颤了颤。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从脸颊滑落,阿丑明白哪怕再提醒自己与江雁回间悬殊的身?份地位,他也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
看到江雁回时目光不自觉的追寻,发现她受伤忍不住的难过自责,比起自己更希望江雁回能好好的。
江雁回强行将目光从阿丑红红的眼睛上挪开,到嘴的话说不出口了。既懊恼又纠结地舔了舔下唇,为了不丢面子的拿朗荣胡诌道?:“朗荣粗心大意没想道?刺客假死?,为了保护她被划伤了。”
泪水洗过的眼睛更加透亮,阿丑吸了吸红红的鼻子,对江雁回的说法深信不疑。
江雁回搭在身?前的手搓了搓,没好气的道?:“自己把眼泪擦干,难不成还想着谁帮你擦吗?”
阿丑拽出帕子胡乱抹干净脸,不明白江雁回怎么又生气了,默默起身?想离的远些,免得又找些奇怪的理由折腾他。
屁股还没离开榻,江雁回脚背踢了踢阿丑后腰,“我头疼,为我揉揉。”
往下挪了挪枕在了圆枕上,舒舒服服闭上了眼睛。
信以为真的阿丑任劳任怨地搓热了掌心,坐了过去,白嫩柔软的指腹不轻不重揉捏着。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却?无了一人时的烦闷,伴随着轻柔的动?作,江雁回终于能放松身?心,短暂的沉沉睡了过去。
江北王府在陵州有属于自己的情报网,只要是江雁回想知?道?的消息,就没有查不到的。
仅仅是用?了一天的时间,便找到了当初买卖奴隶的那支队伍,且利用?江北王在陵州的威压,成功获得了有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