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窦玉自己受伤不见得有多难受,最?多是复盘下?次绝对要讨回来。可让保护自己的朋友为此受伤,简直比伤在自己身上还难受一千倍一万倍。
阿丑怎么会看不出窦玉的意思,但他身体太过于虚弱,只能先捡着要紧的事说。
目光一直追随在江雁回身上,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表达者无法说出口的需求。
“你先出去。”江雁回道。
窦玉放下?空碗,又塞了半块蜜饯给?阿丑过嘴,拉好被?子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把地方留给?她们。
江雁回坐了回去,自然?地把手?递给?了阿丑,让他在掌心写字。
这是只属于她们间的亲密行为。
阿丑呆呆望着掌心,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巨大的自责将他包裹,握住江雁回手?掌的手?微微颤抖着。
一笔一画在掌中写下?——匕首没?了。
盛府莲花池的池水不似落入木牌的池子浅,底下?见不着底,丢了那就真?是丢了。
“掉水里去了?”
与泪流满脸的阿丑相对比,江雁回的语气淡淡的,伸手?拨开黏在阿丑鬓边的发丝,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对不起。
阿丑抿紧了唇,后悔不该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不然?也不至于落水时?丢了。
头又开始一阵阵刺痛,频频闪过陌生的记忆,阿丑闭眼试图缓解,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根本无法停下?。
巨大的信息快将他吞没?,痛苦的额角青筋暴起,死?死?抓着江雁回的手?,以求得一丝慰藉。
江雁回眉心一跳,喊道:“阿丑?阿丑!”
在外等着的窦玉听闻声音不对立马进来,慌乱间碰翻了凳子,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单腿蹦跶着往里头来。
“去喊医师来!快!”
江雁回急的失了冷静,几乎是吼着让窦玉快些去。
一把将浑身发抖的阿丑抱起,用?被?子紧紧裹住他冰凉的手?脚,手?掌摸过后颈一片湿滑冷汗,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意识处在模糊边缘的阿丑痛苦皱起了脸,大口喘气,忍耐着脑中的刺痛,哆哆嗦嗦在江雁回衣袖上比划着。
“就那么喜欢说对不起么?”
江雁回握住了阿丑的手?,已?经?分不清是阿丑在抖,还是她的指尖在颤动。
“只是匕首罢了,我现在就让人去捞,把池中水抽干了也得找出来!”
阿丑奇怪的症状不是落水人该有的表现,江雁回不由想起医师说的旧伤,便猜测可能是旧伤复发引起。
具体旧伤情况如何?江雁回并不知?道,也不清楚在受伤后阿丑是怎么修养身体,但想来情况一定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