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回行……”
“不行。”
“那我送……”
“不用。”
“……那你回、去了,我还、可以给、你发消、息吗?”
程英愣了一下,随即皱了皱眉,像是在认真考量。
雪还在落,落在两人之间?,无声无息。
过?了几秒,他才开口:“可以发两条。”他看着康喜月,一字一句道,“一条是报备你吃了药,另一条是到了酒店报平安。多?了不回。”
康喜月眸光闪了闪,亮得惊人。他没再讨价还价,只是盯着程英的眼睛看了片刻,才轻轻点头?:“好。”
一片冰凉的雪花落到手?背上,程英下意识蜷了蜷。
他刚才在面馆对康喜月说的那番话,要他改毛病、写检讨,不是随口一说的。
有些事,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分得清自己讨厌康喜月对自己做的那些行为是真的,可那份藏在底下的在意,似乎也假不了。
就像现在,明明说了要回家,脚步却迟迟没动,怕康喜月真的在雪地里站到发烧加重?。
若真是只把这人当做普通朋友,当初对方带着一身拧巴的毛病找到他时,他大可以拒绝,但他没有。
他不知道这份情绪有多?少分量,或许很轻,轻得像眼下飘落的雪花,一触即化。
但至少这一刻,他没法装作看不见、摸不着。
程英推开家门时,屋里?关着?灯很安静,家里?其他人早回老家过年了?,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客厅一角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是那只叫白雪的?兔子,正用前?爪扒着?笼子门。
程英走过去,指尖刚碰到笼门,白雪就竖着?耳朵凑过来,鼻尖蹭着?他手心。
程语应该是给它备足了?离开这些天需要的?水和食物,这兔子没人喂养,不但没瘦还胖了?一圈。
过了?几天憋屈日子,此刻他连这只总爱趁他睡觉蹦上床头?的?兔子都感觉亲近了?不少。
“白雪,好久不见。”他低声说,指尖顺着?兔子的?脊背摸下去。
撸了?两把兔毛就进了?浴室,洗了?一个这些天来真正意义上的?澡。
洗完出来,他擦着?头?发拿起手机,屏幕上跳着?两条未读信息,都是康喜月发来的?视频。
点?开第一条,镜头?里?是酒店房间的?样子,干净的?床单,临窗的?桌椅,康喜月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
“到酒、店了?。”
第二条视频里?,手机被支在?桌上,康喜月坐在?镜头?前?,面?前?摆着?一小板药片和一杯水。他对着?镜头?拿起药片,仰头?咽下去,又喝了?两口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