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几个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莫奇看着晏南修的背影,隐隐有些忧虑。
“失火了,失火了”
“云家失火了。”
怀娄城的人,都看向了云家浓烟升起的地方,除了两个人,一个是晏南修一个是云裳。
云裳低着头继续前行着,这把火是她放的。
当她发现家里的金银细软都被官史收走后,云家再不复存在。
她也像是被士兵遗漏的一具尸体,随着那把火成为灰烬。
“云裳~”
听见有人叫她,云裳全身瞬间紧崩,像个随时想找壳缩进去的乌龟。
手被人捏住才发现是常给她家送醋的老酼儿。
这个老酼儿无儿无女,一辈子就靠酿些老醋艰难度日。
在她很小的时候,一次看花灯和娘走散,坐在街头哭,老酼儿拿着一串糖葫芦问出了她家。
从那以后,每次老酼儿给她家送醋,都会给她买一串糖葫芦。
云裳咬着嘴唇,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老酼儿心疼得不行,连拖带拉的往小石巷里走。
一老一少单薄软弱的身子‘沓沓’地走在糙石板上,细微的脚步声。
云裳听在耳中却尖锐无比,身上低不可见的在轻轻颤抖。
老酼儿发现了她的不自在,更加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仿佛要把自己的力量全部覆到她身上。
走出了怀娄城,他们到了一处农家院子外,停了下来。
老酼儿手脚麻利的把门闩把开,牵着云裳进了院子。
院子很破,东倒西歪的放着一些柴火和木头,院子里最干净的是矮墙下酿醋的几口大缸。
院子里有两间茅草盖的矮房子,墙是用黄土砖砌成的,和院子的围墙是同一种泥土。
屋顶除了几根房梁用的是木头,便是枯草和竹子盖着。
院子杂乱脏乱,充斥着典型单身老汉子的痕迹。
“简陋了点,先落个角。”
进了屋,老酼儿见云裳一路走来都没说话,拍了拍她的肩膀,牵进了灶屋。
平时也没有打扫的习惯,地上到处都是挡路的杂物。
他麻利地把灶屋中间,一堆挡路的白萝卜,顺脚踢到了土墙边上。
“饿了吧,给你煮点白面吃。”
云裳灵魂出窍似的坐在灶台边上的木墩子上,半干不湿的叶子带出哔哩巴啦的火星子,从灶坑里飙了出来,把她惨白的脸照出了一点殷红。
冒着热气滋滋翻滚的水声和偶尔炸开的火焰,衬得安静如寒冰的空间有些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