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总觉得他变了。
那种偶尔失神的瞬间或者欲言又止的神态,她知道一定有事瞒着她。
十一月初一,云裳百无聊赖的往鱼池子里投着鱼食,下人们送来了新娘服,一叠叠喜服用红布盖着整在床上。
云裳看着新娘服半天未动,心里有些地方空空的,自己要出嫁了,云家却只有她一人。
娘看不见她穿上喜服的害羞模样,也不能跟她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哥哥们也没办法实现他们一起送亲的愿望。
下人见她发着愣,催促她试一下,不喜欢好拿去改。
云裳理好了情绪,揭开红布。
看到礼服的一瞬间,她几乎不敢相信。
直到下人再次提醒,才发现身上不自觉的起了寒栗,她抖着手捏起新娘服,“秦恒宇在哪?”
下人小声的说:“少爷,少爷忙”
“在哪忙。”
“在,在”
“叫他来见我。”
云裳面对着床,下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听那声音又吓人得很,只好退去。
下人退出去后,偷偷地往屋里看了几回,她始终保持着面对喜服那个姿势。
不动也不语,站在那里两个时辰,直到秦恒宇来,她依旧如此。
“裳儿。”
秦恒宇知道已经瞒不下去了,小声的叫唤。
见云裳没有反应,秦恒宇从后面抱住她,拢在大氅里。
这里真的很温暖,只是不再属于她一个人。
云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淡声说道:“别碰我。”
这两个时辰她都在想,表哥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天下任何一个人伤她,她都无所谓。
可是她是秦恒宇啊,是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想嫁的那个人。
是在大雪天会爬到枝头给她摘梅花,是在她调皮落水后想都不想就跟着跳下去,是想着法子逗她开心给她当马骑的那个人。
他说过的话,怎么可以过眼就忘。
“天下美酒,我要一坛坛给你寻来”
“你看订亲的这块玉黄上有块白色,是不是像云做的衣裳,老天都觉得我们是金玉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