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晋起身,手掌里抓着西装外套,轻声说:“我明白。妈妈,下月初湘盛的那个晚宴,我和爸爸说过了,我来安排吧。”
丁母:“好,你自己裁夺。你爸爸这两年身体不比之前了,公司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你也不要太劳累。”
丁子晋:“嗯,我知道,妈妈,晚安,我先上楼了。”
“晚安。”
外城公寓,孟薇一进门就冲进了洗手间,将胃里全吐了个干净,一个人无力地坐在地上。
洗漱台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她连伸手去拿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闭眼坐在那里喘着呼吸。
脑子里迷糊错乱,她一时甚至分不清,这里到底是国内还是英国。
她有一瞬间的念头,或许,她不该回来的。
一个人,在哪里不能过下去。
又何必回到这里,见到不想见的人。
真的不想见麽,不是的,她想他,她忽然很想很想他。
从毕业的那一刻钟起,给了她一个天大的理由,去光明正大浓烈地想他。
可到底是她自欺欺人。
她说早把人忘了,不在意了。
可不是的,她爱他。
三年前的时候,便就不曾停止过。
门外的门铃一直响个不停,手机也一直在震动。
她受不了这样的声音,起身去开门。
脚跟踉跄,开门的一瞬间,她扶住门整个人往後倒,腰间立马有手环上来,眼前的人将她接了满怀,外面下了小雨,湿冷冷的空气,混着泥土,像从前。
她睁开迷离的眼睛,望见眼前的人。
就在这瞬间,她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没有忘记什麽,她也记得,他说过爱她,说过会永远把她放在心上。
可爱与爱之间也是不同的,爱分轻重,她爱他那样重,相形之下,他脱口而出的那一点爱,根本就不能称得上爱。
如果爱,他那天为什麽不留她。
什麽狗屁的爱,他根本就不爱她。
孟薇挣扎地推开他,冷静问:“你来干什麽?”
沈放站在门前,身上被雨水淋了半湿,手掌还虚浮在她腰上,他轻轻开口:“好久不见了。”
孟薇笑出了眼泪,她扶住门,转身不去看他。他竟对她说好久不见,时隔三年,他竟半夜上门来对她说好久不见。
她笑得不加掩饰,只剩下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晚哪儿来的这麽大的气,可就是本能地无法控制,她擡手抹去眼泪,转头重新看向他,恨说:“你滚吧,老娘根本不想看见你!”
说完,她伸手去推他,作势要关上门。
沈放扶住她,连带着人一起进了门,然後反手关上门,将人抵在门上,双手抓住她的手腕,按在头顶,低头去吻她。
发狂地吻她,带着超出他自控外的情绪。
他攫取住她的唇舌,舔舐啃噬,一点点用温度熨平她的情绪。
可孟薇彻底失控了,她哭着挣扎,撕咬他的唇舌,攥紧拳头去打他,她哭着抱怨:“你只是仗着我爱你麽,沈放,你不能这样欺负人……”
眼泪和哭腔摧毁了他的理智,他双手去捧她的脸庞,用指腹一点一点抹去她眼尾的眼泪,然後低头再次吻上她的唇瓣,轻轻地,慢慢地,和她道歉:“对不起……”
孟薇溃不成军,眼泪绝了提一样涌出,她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哭着喊他:“我好想你,沈放,我真的好想你,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有多麽孤独,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人,那个房子好大,却只有我一个人,我失去了快乐的能力,我失去了这世上所有的快乐……你为什麽不要我……你们为什麽全都不要我,我好想妈妈,好想外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