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脚步,佯装路过的样子,摸了把李敏手里的布料:“这布怪软的嘞,哪买的?”
李敏反应过来,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这是舒糖的,我也不知道。”
“怪不得,我就说咱服务社买不到这么好的料子嘛。”张嫂子拍了拍自家的被,“舒糖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快拿回去吧,她回来我让她去找你,风大,别弄脏了。”
两人提到舒糖名字时,熟稔的程度仿佛她已经在这院里住了三四年。
这跟李玉华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在京市,她家的邻居那可是都是,听见一点风声就能编出五个版本故事的人,为什么在这儿,她话都扔出去两天了,却依旧平静得听不到一点水花?
她站在自家院子门口,想了想,回到水池边洗手,看着对面院子里的张嫂,突然有了主意。
“嫂子,中午我看周团长好像帮着隔壁干什么活呢?”
家家都有闹心的婆媳妯娌关系,活到这个岁数的谁也不是傻子,有了昨天那事,李玉华一张嘴,张嫂子就猜到她又要说些什么了,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邻里邻居的住着,周团长热心呗。”
“是吗?”李玉华哼了一声:“要我说,还是小徐媳妇会经营啊,同一天搬进来的,周团长怎么就不帮我家干活呢?”
张嫂子停下动作,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李玉华一眼,可惜,李玉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注意到张嫂子的反应。
“好大的面子,团长帮干活,团长媳妇给做饭,现在床单被罩都有人帮忙做,我改天还真得向她请教请教为人处世的经验。”
仗着上班时间,家属院里人不多,李玉华越说越激动,也不像昨天似的压着嗓门了。
张嫂子听不下去,制止她:“老赵家媳妇,要我说邻居住着,你最该做的是小心说话……”
她后半句话尾音淹没在轰隆轰隆卡车碾过马路的声音里。
巷口汽车连的卡车拐进来,后面拉着东西,院里刚搬进来的就她们两家,李玉华抬眼瞥过去,
阴阳怪气:“这人呐,还真是不经念叨哈,说啥来啥。”
她伸长脖子,一边念叨一边往车厢里看:“这是上次一车没买够,这次又是啥……浴桶啊?”
李玉华努了努嘴,没好气地朝着下来搬货的同志喊:“人没在家,送早了。”
那同志挠了挠头,停在原地:“这我们顺路过来的,着急回去签到,没时间等啊……”
张嫂子笑着推门出来:“不行的话你先卸下来放我家这?”
“那行。”那同志乐了一下,开始动手干活。
车的动静太大,各家都出来看,李玉华看着张嫂子帮忙忙前忙后的,刚才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更气了。
“要我说咱们部队风气就是好,不光邻居们热心。”
“这浴桶八成也是仓央卓玛帮忙找地方做的吧?”
周围人纷纷看向李玉华,没人搭茬儿。
浴桶从车上搬下来,新木头做的,上面涂了一层透明的漆,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李玉华冷笑道:“瞧瞧,这藏市的小姑娘就是大度哈,搁我们老家,小姑娘要是喜欢过谁,对方还结婚了,这人伤心还来不及呢,哪还会帮着忙前忙后的。”
要说之前还藏着掖着,话暗示着说,那这句话可就是实打实的诋毁!故意坏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