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怕自己出生便携带的倒霉体质,会影响他伤害他。
“这是你的愿望吗?”都瑾川没有问她为什么,从她转学到现在,似乎她做什么都瑾川都没有产生过疑问,而是尽可能的帮她实现想做的事。
全意猛猛点头:“嗯。”
都瑾川似乎不相信:“你再说一遍。”
全意看着前方无尽的大海,坚定地说:“我希望以后我们见面不识,最好是陌生人。”
都瑾川哼笑,过后又不死心:“全意,是不是我突然这么说吓到你了?还是说这一年你只把我当狗当畜生,看我整天舔着你很好玩,在逗狗是吗?”
回应他的是海风还有静谧夜晚的冷清与沉默。
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悲痛从伤口流出,撒落一地:“如果是这样,如你所愿,陌生人,希望你也能做到。”
说完,他缓缓地转过身去,背对她而行。
他的背影挺拔却又显得孤独,他的脚步拖沓而又缓慢,彷佛在等着身后的女生说她后悔了。
可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远,他都没有听到挽留的话语,直到他的身影也越来越小,渐渐地融入在无边的黑夜之中。
那天全意在海边待了很久,海风呼呼地吹着,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干了她的泪水,但却吹不散她心中的痛苦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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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反锁的房门被打开。
全意扎了个松散的丸子头,按两下太阳穴冒着头疼出来觅食。
昨晚一夜没睡,连续两天不正常的睡眠直接将她干蒙了。
中医认为早睡能‘养阴藏精’,帮助身体顺应自然节律,所谓觉能通达,全意对睡眠这一块有着很强烈的要求,最起码十点必须躺下。
而昨晚是她些年最偏离航道方向的一次。
“卧槽满满,你昨晚挖煤去了?”苗舒怡虽然睡得晚但不是那种睡懒觉的人,毕竟人生大把的好时光不能浪费在床上,此时她正在客厅做着瑜伽。
全意以为她在开玩笑,在出壁柜里的小型饮水机上接了杯温水,细细饮下:“是啊,挖了五十斤,累死了。”
苗舒怡白她一眼:“……没跟你开玩笑,你的黑眼圈简直比熊猫还黑,说你掉在锅灰里都有人信。”
全意下意识地摸了下眼睑,苗舒怡瞬间从瑜伽垫上挪到了她的身边,一脸奸笑:“老实说,你昨晚是不是没忍住寂寞,看了啪啪片儿?”
“……”
全意沉默着将喝完的水杯拿到水龙头那里冲洗了一下,放回原处,丝毫没有给脑子不纯洁的女人一点眼神。
苗舒怡不问出来结果誓不罢休:“那你就是想了一晚上的男人!是狗看了都发情的那位,还是都总那个公狗腰啊?”
被苗舒怡说中,全意下意识地扣了下指甲,倒是无法反驳,毕竟她不擅长伪装。
苗舒怡像是情感专家,明明自己感情方面一塌糊涂,还大道理一堆。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对男人来说是这样,对女人来说更是,你在人家最喜欢你的时候打了人家一枪,现在后悔想要回到当初,这不是犯贱吗?要是那个男的还答应了你,不是玩你就是报复你,总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听姐姐的劝你可别犯傻,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苗舒怡字字句句打在了全意的心头,她彷佛遭受了万箭穿心。
当初她当众给都瑾川下了面子,让他的告白成了笑话,那时起她跟都瑾川就已经不可能了。
况且人家现在估计连她是哪根葱都不知道。
“满满,微波炉里给你热的吐司,吃完再出门,跟阿姨说你晚些到。”苗舒怡虽然看起来花痴不靠谱,实际上很有贤妻良母的范儿,只是还没有遇到对的人。
全意顶着很重的黑眼圈,笑着说:“嗯,谢谢苗苗。”
“出门前一定把你的黑眼圈遮好,我可不想让别人认为我的房子里闹鬼了。”
“……”
这个正经不过三秒的女人!
全意洗漱完从微波炉里将吐司拿了出来,刚抹上番茄酱还不等入口,放在一旁,沉静了一整夜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那是医院实习生的微信消息。
张悦-中医实习生:【师父,您在休班我接下来的话虽然很冒昧,但是我实在招架不住了,您能不能来趟医院啊?】
全意咬了口吐司,朝着屏幕轻戳了下:【?】
张悦-中医实习生:【有位病人说要是今天见不到您,他就拿着大喇叭在医院大肆宣扬您失职失责,对病人不管不顾,要讨伐您!】
张悦看着此刻坐在她对面将腿交叠搭在办公桌上,拿着蓝色帽头的大喇叭正摆弄着怎么用的男人,欲哭无泪。
主要是也不敢哭,看那架势,要是她真的哭了,下一秒就会被直接扔出医院。
完事那男人还得扣扣耳朵来一句:“真吵。”
“……”
全意淡定且从容地吃完一片吐司后,悠然地回复:【让他先去挂脑科。】
她经手的病人全是好评,办公室的锦旗挂满了整面墙,实在记不起来有哪位是她还没有负责的病人。
继而认为能干出这样幼稚且无脑的事,不是神经病就是三岁儿童。
再者就是脑干缺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