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的喊声如惊雷般在破庙外炸开,萧惊寒和沈清辞同时脸色骤变。
柳嵩自尽?血洗皇城?这短短两句话,像两块巨石砸在众人心中,让刚因擒获柳明轩而稍缓的气氛瞬间凝固。
“立刻押解柳明轩回王府,严加看管!”萧惊寒当机立断,长枪一挥,示意镇北军将柳明轩五花大绑,“清鸢卫随我去皇城布防,务必守住各个城门,绝不能让北狄细作有机可乘!”
沈清辞攥紧手中的残玉,快步跟上萧惊寒:“我与你同去!残玉上的皇陵地图或许能帮我们预判细作的行动路线,而且我懂机关术,关键时刻能布置陷阱阻拦他们!”
萧惊寒没有拒绝,他知道此刻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胜算。两人翻身上马,率领队伍向皇城疾驰而去。
夜色中,马蹄声急促如鼓,敲打着京郊的石板路,也敲打着每个人紧绷的心弦。
沈清辞回头望去,破庙的烛光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可柳明轩那句“皇陵的秘密你们永远别想知道”,却始终在耳边回响——柳嵩虽死,他的阴谋恐怕还未结束。
抵达皇城时,城门处已乱作一团。百姓们听闻“北狄细作要血洗皇城”的消息,纷纷携家带口涌向城门,想要逃离京城;守城士兵奋力维持秩序,却架不住人群的拥挤,场面混乱不堪。
“让开!都给我让开!”萧惊寒勒住马缰,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镇北军的狼牙旗一出现,混乱的人群瞬间安静了几分。
“本王奉皇上令,全城戒严!所有出城百姓需出示户籍文书,接受检查!北狄细作已被我们围困,大家无需恐慌!”
士兵们立刻按照萧惊寒的指令,在城门处设置检查点,逐一核查出城人员的身份。
沈清辞则带着几名清鸢卫,在城门两侧的城墙下布置机关——她将外祖父留下的“地刺机关”埋在城门外侧的隐蔽处,又在城墙垛口安装了“连弩射器”,只要有细作强行闯关,就会触机关,被地刺刺穿或连弩射中。
“这样一来,就算细作想从城门突袭,也讨不到好。”沈清辞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对赶来的苏眉说道,“你带一部分清鸢卫,在城内巡逻,重点排查客栈、茶馆等人员密集场所,一旦现可疑人员,立刻控制!”
苏眉领命离去,萧惊寒也处理完城门的布防,走到沈清辞身边:“皇宫那边已派禁军加强守卫,皇上也暂时转移到了安全的宫殿。
现在最关键的是,柳明轩口中的‘皇陵秘密’到底是什么?柳嵩的血书只提了‘血洗皇城’,却没说具体时间和地点,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被动防御。”
沈清辞点头,从袖袋里掏出残玉,借着城门的灯笼光仔细观察:“残玉上的纹路除了皇陵地图,或许还藏着其他线索。
你看这里——”她指着残玉边缘一处模糊的刻痕,“这纹路看似是地图的边缘,实则更像一组密码,说不定与北狄细作的联络方式有关。我们得尽快回王府,找机会破译这组密码。”
两人正准备动身,一名侍卫匆匆跑来,递上一封密封的信件:“殿下,沈大小姐,这是云溪姑娘派人送来的,说有紧急证据要交给沈大小姐,关乎‘北狄香料’的案子。”
“云溪?”沈清辞心中一动,她想起被诬陷私藏北狄迷迭香时,曾嘱托云溪去查沈雨柔接触香料的线索,如今云溪突然送证据来,难道是有了重大现?“快,我们立刻回王府!”
返回凛王府时,天已蒙蒙亮。云溪早已在王府门口等候,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裙,脸上沾着灰尘,显然是赶路时不小心蹭到的。
看到沈清辞,她立刻迎上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包裹,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小姐,您交代的事有眉目了!我查到沈雨柔曾让她的贴身丫鬟春桃,去‘柳记香料铺’买过北狄迷迭香,还偷到了交易账本!”
沈清辞接过包裹,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她一层层打开油纸,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糕点盒,掀开糕点盒的底层,一本泛黄的账本赫然在目。“你怎么把账本藏在这里?柳记香料铺的人没现吗?”
“小姐放心,我扮成买糕点的丫鬟,趁香料铺的伙计不注意,偷偷把账本换了出来。”
云溪压低声音,凑近沈清辞耳边,“这账本上每一笔交易都记得清清楚楚,春桃买迷迭香的那一页,还有柳嵩管家柳福的签字,能证明这香料是柳嵩授意沈雨柔买的!”
萧惊寒也凑过来,接过账本仔细翻看。账本的纸张已经有些磨损,上面的字迹却清晰可辨。
翻到三月初七那一页,一行记录格外醒目:“售北狄迷迭香半两,买主:春桃(代沈雨柔),经手人:柳福,备注:按相爷令,此批香料需‘妥善交付’。”
“柳福签字!相爷令!”萧惊寒的手指重重按在账本上,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这就证明,当初你香囊里的迷迭香,根本不是你私藏,而是柳嵩指使沈雨柔故意栽赃!你的‘细作’嫌疑,终于能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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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辞看着账本上的字迹,眼眶瞬间湿润。从被囚偏院,到智破嬷嬷眼线,再到如今拿到关键账本,这一个多月来的委屈、隐忍和坚持,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回报。“云溪,谢谢你。若不是你冒险去查,我还不知道要被这罪名压多久。”
“小姐说的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云溪腼腆地笑了笑,又补充道,“我还查到,柳记香料铺的老板其实是柳嵩的远房表亲,这家香料铺表面上卖普通香料,实则是柳嵩与北狄细作交易的秘密据点。除了迷迭香,他们还经常倒卖北狄的毒药和军械图纸。”
“秘密据点?”萧惊寒瞳孔骤缩,他立刻对暗卫吩咐,“立刻派人查封柳记香料铺,抓捕老板和伙计,严加审讯!务必查出他们与北狄细作的交易细节,还有柳嵩残留的党羽下落!”
暗卫领命离去,书房内只剩下萧惊寒、沈清辞和云溪三人。
沈清辞将账本小心翼翼地收好,这不仅是洗清她嫌疑的证据,更是扳倒柳嵩残余势力的关键。“现在香料案的真相已经清楚,接下来我们可以集中精力调查柳嵩的血书和皇陵秘密了。”
萧惊寒点头,却突然皱起眉头:“不对,柳嵩心思缜密,绝不会轻易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这账本会不会是他故意让我们找到的,想引我们去香料铺,落入他设下的陷阱?”
沈清辞心中一凛,萧惊寒的话并非没有道理。柳嵩连自尽都要留下血书误导他们,没理由会让关键账本轻易被云溪偷走。
“云溪,你去香料铺时,有没有现异常?比如陌生的伙计、奇怪的包裹,或者有人跟踪你?”
云溪仔细回想片刻,突然脸色一变:“小姐,我当时在香料铺后院偷账本时,看到墙角藏着一个黑色的包裹,里面似乎装着很多油纸包,而且我离开时,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只是回头看时又没人……”
“不好!”沈清辞猛地站起来,“那包裹里很可能是炸药!柳嵩故意让我们现账本,引我们去查封香料铺,再引爆炸药,嫁祸我们‘销毁证据’,甚至想趁机炸死我们!”
萧惊寒立刻对暗卫喊道:“快!传我命令,让去查封香料铺的人立刻撤退,先排查周围是否有炸药!另外,派人去保护云溪,防止她被柳嵩的余党报复!”
暗卫们匆忙离去,书房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沈清辞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心中满是担忧。
柳嵩虽死,他的阴谋却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缠绕着他们,稍有不慎就会落入陷阱。
“别担心,我们已经识破了他的计谋,不会让他得逞。”萧惊寒走到沈清辞身边,轻声安慰,“而且,有了这本账本,我们不仅能洗清你的嫌疑,还能顺藤摸瓜,找到柳嵩与北狄细作的其他交易据点。等处理完香料铺的事,我们再集中精力破译残玉上的密码,查清皇陵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