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鸦被押跪在镇北军大营的审讯室里,肩膀的伤口还在渗血,却依旧梗着脖子,眼神阴狠地盯着眼前的沈清辞和萧惊寒。审讯室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光将他脸上的疤痕拉得更长,透着几分狰狞。
“说!你在外祖父旧宅书房里,藏了多少手稿?”沈清辞坐在桌前,手中捏着那枚从黑鸦身上搜出的残玉——与父亲给她的残玉拼合后,完整的“柳”字与北狄狼纹清晰可见,“还有,柳嵩让你找的‘工部军械库钥匙’,究竟有什么用?”
黑鸦冷笑一声,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沈大小姐,有本事就杀了我!想从我嘴里套话,没门!”
萧惊寒见状,示意侍卫上前,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放在黑鸦面前——这是镇北军特制的“吐真剂”,虽不会伤及性命,却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说出真相。“你若不肯说,就只能喝了它。”萧惊寒语气冰冷,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黑鸦看着那碗药汁,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却依旧嘴硬:“我就是喝了它,也不会说!柳相不会放过你们的!”
“是吗?”沈清辞站起身,走到黑鸦面前,从袖袋里掏出那把工部军械库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以为柳嵩找这把钥匙,是为了军械库的军械?其实他是为了库底的‘北狄降书’——那是当年北狄领写给先皇的降书,上面有柳嵩父亲‘通敌’的签名。柳嵩怕我外祖父留下证据,才一直想毁掉降书,顺便将军械据为己有。”
这话戳中了黑鸦的软肋。他脸色微变,眼神闪烁着不敢与沈清辞对视——沈清辞说的没错,柳嵩确实多次叮嘱他,一定要找到钥匙,毁掉降书。
“你若是说了,我可以向殿下求情,饶你一命。”沈清辞放缓语气,“柳嵩不过是利用你,等秋猎叛乱成功,他第一个会杀了你灭口。你何必为了他,丢了自己的性命?”
黑鸦沉默了片刻,终于松了口:“我在书房暗格里藏了三页手稿,是外祖父当年记录柳嵩走私军械的账本。另外,柳嵩让我在秋猎当天,配合他的私兵,劫持太子和几位王爷……”
“太子?”萧惊寒瞳孔骤缩,柳嵩的野心竟然这么大,不仅要杀他和沈清辞,还要劫持皇室成员!“他具体的计划是什么?私兵和细作都藏在猎场的什么地方?”
“具体计划我不清楚,只知道私兵藏在猎场西侧的山谷,细作则混在猎场的侍卫和仆人中,用‘狼纹佩’作为暗号。”黑鸦继续说道,“柳嵩还说,要是计划失败,就点燃猎场的粮仓,制造混乱,趁机逃跑。”
沈清辞和萧惊寒对视一眼,心中都松了口气——虽然没问出全部计划,但至少知道了私兵和细作的藏身处,还拿到了手稿的线索。萧惊寒对侍卫吩咐:“把黑鸦押下去,严加看管,不许他与任何人接触。”
侍卫押走黑鸦后,沈清辞才想起云溪——云溪去镇北军大营送纸条后,就一直没回来。她刚要派人去找,就看到云溪匆匆跑进来,脸色苍白:“小姐,不好了!苏眉派人来传信,说阿梅在转移外祖父旧宅的手稿时,现书房暗格里的手稿被人动过,少了最重要的‘北狄军械交易记录’!”
“被人动过?”沈清辞心中一沉,除了黑鸦,难道还有柳嵩的人去过旧宅?“苏眉呢?她有没有查到是谁动了手稿?”
“苏眉正在旧宅附近追查,让我回来告诉您,让您小心侯府的安全——柳嵩的人可能还会再来搜查。”云溪说道,“对了,小姐,您让我去城外暗格取的那箱嫁妆,我还没去取,现在要不要去?”
沈清辞想起第章云溪现的嫁妆暗道——城外暗格里还藏着两箱母亲的嫁妆,里面有几幅外祖父画的机关术图纸,对秋猎对抗柳嵩的私兵很有用。“你现在就去,路上小心,带上几枚机关弹和韧丝,遇到危险就信号。”
云溪点头应下,接过沈清辞递来的机关弹和韧丝,快步离开了镇北军大营。沈清辞则对萧惊寒说道:“殿下,我得回侯府看看,防止柳嵩的人再次搜查。外祖父的手稿少了关键部分,我们还得继续追查。”
“我派十名侍卫送你回去。”萧惊寒说道,“另外,我已经让人去猎场西侧的山谷探查,一旦现私兵,就立刻汇报。秋猎越来越近,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沈清辞回到侯府时,已是午后。她刚走进正厅,就看到管家匆匆跑来,脸色慌张:“大小姐,苏眉派人来传信,说云溪姑娘在城外暗格附近失踪了!只留下一枚韧丝,上面还沾着血迹!”
“什么?!”沈清辞心中一惊,一把抓过管家手中的韧丝——韧丝是她给云溪的那根,上面的血迹还没干,显然云溪遇到了危险!“苏眉在哪里?她有没有派人去找?”
“苏眉已经带着清鸢卫去城外追查了,让我回来请您不要担心,她们会尽快找到云溪姑娘。”管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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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辞哪里能不担心?云溪是她最信任的丫鬟,若是云溪出事,她怎么对得起云溪的忠心?她立刻拿起佩剑,对管家说道:“备马!我要亲自去城外找云溪!”
刚走到侯府门口,就看到苏眉带着几名清鸢卫匆匆回来,身后还押着一个黑衣男子,云溪则被一名清鸢卫扶着,手臂上缠着绷带,脸色苍白。
“小姐!”云溪看到沈清辞,眼泪立刻涌了出来,“我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沈清辞连忙上前,查看云溪的伤口:“你没事吧?伤口严重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柳嵩的细作!”云溪哽咽着说道,“我到城外暗格附近时,刚要打开暗格,就踩中了细作设的‘绊马索陷阱’——一根隐藏在草丛里的绳子,一踩上去就被绊倒了。细作想绑走我,要挟您交出残玉和军械库钥匙,幸好苏眉姐姐及时赶到,救了我。”
苏眉补充道:“我们赶到时,细作正想把云溪拖进树林,我让清鸢卫从两侧包抄,细作见状,就想杀了云溪灭口。云溪姑娘很勇敢,用您给她的韧丝缠住了细作的脚踝,拖延了时间,我们才趁机抓住了细作。”
沈清辞看向被押着的黑衣男子,男子身材瘦小,眼神躲闪,不敢与她对视。“你是谁?为什么要抓云溪?是谁派你来的?”沈清辞语气冰冷,带着几分杀气。
黑衣男子浑身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是柳相的人,是柳相让我来抓沈大小姐的丫鬟,要挟沈大小姐交出残玉和军械库钥匙……”
“柳嵩还让你做了什么?”沈清辞追问,“他是不是还派了其他人去城外暗格?书房暗格里的手稿是不是你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