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上。
头被搓成了鸡窝,屁股还留着几个脚印子的赵常威,一脸生无可恋地斜躺在副驾上。
撇了眼认真开着车的吕长河,又扫了眼他那因为中年危机,早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
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梳着个大背头,身材看着倒也算粗壮,但偏偏却又顶着个啤酒肚的中年人,为何会跑得如此之快。
而且还不仅仅是度而已,就连力量,也绝不是现在的赵常威能比的。
赵常威事后估算过,除非自己在他近身之前就把他撂倒,要不然以双方悬殊的力量差距,不管再来几次,他也是个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命。
见赵常威时不时地偷瞄他,明显还一副很不服气的模样,吕长河轻蔑一笑道:
“不用用那个眼神看我,你别看我现在斯斯文文,一副高材生,文化人的模样,前些年还在部队那会,老子好歹是咱部里的兵王”
“呵呵”赵常威干笑两声,就连忙翻了个身,把头又朝向窗外,白眼都懒得翻给他看了。
梳个背头,再天天露着那不笑好过笑的脸,就当自己是文化人了?你那能跑马的胳膊就先不说了。
那沙包大的拳头,要是一拳下去,就算三个文化人挨着,我估计都能哭很久了吧。
当然了,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说肯定是不能说了,毕竟刚刚对他的‘关照’,他现在都还历历在目呢。
见赵常威别过头不说话了,吕长河又接着道:
“你跟我老长是怎么回事,我真敢当面叫他叫他老老什么头的,他非但不生气,还给你特供烟?”
“切”对于能怂到这种程度的吕长河,赵常威对他不屑一顾地。
这离了市局都老长一段距离了,他居然连叫个老冯头都还不敢叫?
有些不屑与他为伍的赵常威,便懒得再说话,“切”了一声后,就这么直直地看向窗外。
见赵常威又开始在那装聋作哑了,吕长河这会也不装文化人了,他直接摊牌了,松开油门,抬起就给了赵常威一脚:
“哑巴了?再不给我好好说话,信不信老子把你拉回分局,再给你顿饱的?”
看到吕长河又变成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才刚吃过大亏的赵常威哪能不清楚,要是这时候逆了他的意,这混账事,他绝对能做得出来。
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他果断屈服了,不过就算是服了软,语气却仍然带着不屑:
“切,这有啥不可能的,我跟我那老哥们呐”
“嗯?”
见吕长河那带着杀意的眼神又撇了过来,赵常威只好悻悻改口:
“也没什么,只不过就跟那冯大爷在棋盘之上,棋逢对手,杀了个难解难分”
“而在那生死难料的意境之中,导致咱俩之间,都体会到了一点惺惺相惜,忘年之交的契合感,于是又过了九九八十一个回合,咱们就”
本就文化程度不高,于是越听越迷糊的吕长河,最后更是忍无可忍,朝赵常威便喝道:
“说人话”
兴致被打断的赵常威,先是掏了掏耳朵,翻了个白眼便没好气道:
“他下不过我,想偷鸡,被我狠狠骂了一顿,最后就这样了”
“就这?”吕长河一脸不相信。
“您爱信不信”赵常威摊了摊手,说完便再次别过了头。
吕长河轻轻皱着眉头,他从十多岁开始就跟着冯天佑,这时间一晃都快三十年了。
从他手下的兵,做到警卫员,最后又从警卫员,干到现在的女婿。
对于老长的各种兴趣爱好,他不可谓是不清楚,而各类兴趣爱好中,也知道他尤其钟意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