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芸笑着凑过来,不客气的拿起沈元惜用过的盏,给自己倒了一杯乳茶。
“这乳茶和塞北的咸乳茶不同,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阿芸姐,可别打趣我了。”沈元惜笑着看她。
傅芸道:“谁敢打趣你啊,宁西郡主。”
“什么?”沈元惜错愕。
“宫里有位娘娘常叫人来悦己阁挑首饰,昨日那位女官说漏了嘴,让我给听见了。”傅芸解释:“你取龟兹有功,和西公主已上请,封你为郡主,封号已经定了,约莫等个好日子宣旨的内监就要来了。”
“怎么都没人告诉我一声,那传旨太监真是白从我手上拿了那么多银子了。”
“还没个准信,我也是道听途说,你可千万别往外说昂。”傅芸提醒她。
沈元惜忙表示都懂,“这自然知道。”
“不过封不封,对你来说貌似也没太大的意义了,女儿家出阁前受封赏,议亲便能嫁更高的门第,你都已经是准太子妃了。”
“还是有个封号好些,拿朝廷俸禄,虽然不多。”沈元惜悻悻道。
“也对,蚂蚱腿也是肉。”傅芸失笑,随后转移话题:“跟你去西边的那几个散商,都封了百户,这事你知道吗?”
“听说了,没帮上什么忙,倒让他们捡了个便宜,赏他们还不如赏我身边这几个丫头,好歹还有个接应公主出城的功劳。”
“慎言。”傅芸暗暗心惊,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带着的那三个小丫鬟大概也是有赏的,你就不怕她们心野了,有了别的想法?”
几个丫头见她们商量秘事,自觉退了下去各忙各的。
傅芸眼里流露出担忧:“虽说大户人家的掌事丫鬟大都识文断字,但你身边这几个,读书管账什么都学,拉出去科考都能中个秀才,你就不怕她们有二心?”
“我没把她们当奴婢,只要她们不行背叛之事,我自当尽我所能教她们学识。”沈元惜神情淡淡,看不出情绪。
傅芸见劝不动她,摇了摇头提出告辞。
沈元惜送她出去,随后闩上了门,看着忙前忙后的小丫头们,攥着手里的金杯子,眼底闪过暗芒。
方才傅芸提醒她,这棠花巷内宅里的一些物件出现在了京城的当铺。
沈元惜靠着门框,摩挲着手里的金杯子,心情烦闷。
这杯子是个黄金打的高脚小酒杯,是她做着玩的,只做了一对,上面刻了米老鼠和唐老鸭,鸭子那只用烧蓝上色,而手里这只米老鼠杯子镶嵌墨翡和红玛瑙,总之是非常现代化的产物,不存在撞款的可能。
现在这杯子被傅芸从当铺发现,就意味着,家中有人手脚不干净。
沈元惜记得,自己出行前,将这一对酒杯收进了梳妆桌的抽屉里。
她的房间放了太多重要的东西,因此打扫从不假手于人,也就出门这个把月由元宵和秋冬三人轮流着来。
如果排除外院有人偷溜进来,那么贼极有可能在这三个人之中。
想到这,沈元惜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从外院查起,那几个烧火做饭的丫头偶尔也会在内院走动。
为避免打草惊蛇,沈元惜趁着傍晚都在忙,自己去了趟当铺,有人问起只说是去典当几件旧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