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告诉过你一个人……”◎
孔时雨离开了。
谈话一结束,他就急匆匆。连一个背影都没有留下。仿佛被吓得魂不守舍。
禅院甚尔没有在意。
他在门边站了一会儿,等到烟味都散了。拍了拍衣服。
烟灰散落一地,香烟烧到手指,禅院甚尔垂下眼睑,抬起脚,将烟灰碾了碾,才抬脚,打开门。
地下室的铁门发出嘎吱一声响,他打开门的时候,鹤屋雪江已经站在门后。
他脚下踩着棉拖鞋。穿着他从超市买来的纯棉格子睡衣,因为被他说了好几次。在睡衣外又乖乖的披上了羊绒披肩。
鹤屋雪江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看向他。
“怎么了吗?”她越过禅院甚尔的肩膀。往他的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孔时雨的身影,“那位先生……已经走了吗?”
“嗯。”禅院甚尔脸上的神色不变。
他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弯腰脱鞋,没有说话。
鹤屋雪江的垂下眼,睫毛在灰色的眼睛上覆盖下一层阴影,双手绞紧。
“和我有关系吗?”她轻轻的问,语速放的很慢。
禅院甚尔这才抬起眼。
他已经随意的把鞋子脱到一边,系着的鞋带他根本不耐烦去解,踩着脚后跟甩到一边,鹤屋雪江站在他身边。
他站直身体,高大的阴影将鹤屋雪江笼罩,低下眼。
鹤屋雪江仰着头看他,消瘦的肩膀被羊绒披肩包裹着,显得更加娇。小,仿佛能被轻易折断,如果没有人的保护,根本难以生存下来。
他看了他一会儿才畩澕獨傢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懒洋洋的,像是打不起精神。
“没事,不用担心。”
鹤屋雪江贴近他的胸口。将脸轻轻的贴进他的怀里。看起来似乎更加不安了。
“真的没关系吗?”
禅院甚尔随意的嗯了一声。
他没有去搂她,也没有拒绝鹤屋雪江贴过来的动作,任由她靠近怀里。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那家伙就是那样的性格,不用在意。”
孔时雨不会说出去,禅院甚尔想。
他虽然确实什么都没有和孔时雨说,但是这方面,他是信得过孔时雨的。
孔时雨他顶多是震惊,还不至于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这位黑市经纪人的嘴巴一向很严。
鹤屋雪江又从来都不出门。
和过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时候不一样,现在的鹤屋雪江安静的呆在这间狭小的地下室内。
过去,鹤屋雪江成天在哪里。和谁见面,禅院甚尔都不知道。
他待在鹤屋雪江的宅子里,只有晚上见得到疲倦的鹤屋雪江。
鹤屋雪江虽然对外宣称是画家,却每天都很忙,行程从早到晚排得满满当当,他和她的交集,只有她晚上缩在他怀里睡觉的时候,瘦削的肩胛骨和冰凉的体温。
他见惯了的,也是鹤屋雪江穿礼服的样子,从头发精致到脚,哪会像现在,连头发都不梳,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
现在状况,就像是完全,反了过来。
鹤屋雪江成天待在房子里。环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是用他给她买的速写板,随意的涂着一些线条。
鹤屋雪江没有向他提过想要出门的意思。
她也不问他,白天去了哪里,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
原本充满了躁动空虚的心情,逐渐被填满。
每次一推开门,就看到鹤屋雪江坐在沙发上,听到门锁声声,就转过头,看着他露出笑容。
被搅得一团乱了。
原本他能够一个人一直这样下去的。
现在这样的关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觉得安全,还是不安。
只是,暂且就这样维持下去吧。
只要他守在鹤屋雪江身边,他相信。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