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屋雪江想,和禅院甚尔的关系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互相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不能直言。
更何况,姓氏这种存在,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她也不在意这种东西,干脆就直截了当的开口问他,“想要我和你姓吗?”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条件就能够让他开心的话,那她并不介意用这种程度,甚至算不上让步的存在去哄禅院甚尔开心。
禅院甚尔沉默的注视着她。
鹤屋雪江笑容满面的注视着他,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反应。
他能感觉到到鹤屋雪江的毫不在意,也能感觉到她说改姓氏时的漫不经心。
太过于洒脱,反而让他感觉到些微被刺到。
半晌,他才缓缓转开眼,“……不用了,我也不喜欢。”
她不喜欢乌丸这个姓氏,他也不喜欢禅院的姓氏。
只不过,看似柔弱的鹤屋雪江,内心却比他强大上不少,他至今无法挣脱禅院这个姓氏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刻痕。
更不用说。
鹤屋雪江感受到脚下的肌肉缓缓的绷紧了,绷紧的就像是一块岩石一样。
禅院甚尔垂着眼睛,被凌乱的黑发遮蔽的眼睫低垂,视线看似散漫,实则空空的落在虚空之中,显然已经进入了深思。
落在眼前的黑发遮住了他上半张脸的神色,鹤屋雪江的视线在他抿的发白的唇|瓣上转了一圈,看他绷紧的下颚,以及沉默的姿态。
她突然坐了起来。
怀中的脚突然回去,禅院甚尔这才恍若反应过来,骤然抬起眼,于此同时,鹤屋雪江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笑眯眯的贴了过去。
“既然如此,干脆就想一个新的吧。”她微微扬起脸,灰色的眼睛仿若流转着光。
禅院甚尔怔了片刻,“什么?”
“想一个新的姓氏啊。”她乖乖的重复了一遍,笑着抓住禅院甚尔的胳膊。将脸贴了上去,像是猫类撒娇般蹭进他的怀里,去抚摸他的喉结,“你看,你和我,都不是在意这些的类型嘛。”
“那既然如此,就重新决定一个好了。”
房间内都安静了。
片刻后,禅院甚尔才哑声回答,“好。”
鹤屋雪江笑了,贴近禅院甚尔的怀中,“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跳的很快啊。
禅院甚尔感觉被鹤屋雪江轻轻拂过的喉结些微发痒,连带着连胸膛内都隐隐飘摇。
所以声音才不由自主的低沉了下去。
“暂时没有。”他捉住鹤屋雪江的手,将她的手圈在掌心内,垂下眼,“我要慢慢想。”
他一向都是无法轻易做下决定的类型。
更无法做到鹤屋雪江口中的“随意”决定一个。
这么匆忙,他的大脑中一片荒芜,又仿佛飘过千言万语般,开始从二十年的光阴中,搜肠刮肚的思索,到底有什么可以作为新生活标志的姓氏。
“你太紧张了,甚尔。”鹤屋雪江看他连胳膊的肌肉都绷紧了,不由自主发笑,“不是什么大事啊,不用这么紧张吧。”
也不用这么紧张吧,反正这种东西想改,就可以随意改的啊。
如果觉得不合适,到时候再重新想一个不就——
禅院甚尔低下眼来看她。
“好吧好吧。”鹤屋雪江笑眯眯的凑上去亲吻他紧绷的下颚。
不说就不说了嘛,干什么用这么可怕的视线看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