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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复杂丶挣扎（第2页）

说了两句後挂断电话。

厨房刺啦一声响，伴随着一声低低咒骂。

很可能是又翻车了，叶渡勾了勾唇角，又很快抿平。

不可以心软。

可……

叶渡原本以为，将顾易对他做过的事情报复回去，他就可以和顾易彻底一刀两断。

然而看着如今的顾易笨拙讨好，不停道歉，不断求饶，努力改变，那股异样的情绪总会不合时宜的发芽。

是恨吗？是。

他对顾易有恨，恨他上一世的所作所为。

是爱吗？

叶渡自己也拿不准了，曾经的那些爱意，早就被後来的拉扯消磨得差不多。

可当听到叶忠仁的夸奖，看到顾易执着的找他，甚至从来不下厨的人主动跑到厨房，弄得满身油烟，心脏似乎不由自主的抽紧？

“砰——”的一声。

顾易拉开厨房门，将捣鼓了大半天的鸡蛋放到桌子上。

他洗干净手，坐在叶渡身边，像只摇着尾巴求关注的大型犬：“快来快来，尝尝看！”

他特意将鸡蛋煎成了心形的样子，歪歪扭扭的，边缘有点焦，总算没糊。

再瞥向厨房，料理台上散落着好几个碎蛋壳，垃圾桶里似乎还藏着几个失败品。

叶渡擡起眼，看着他。

顾易被他看的耳尖逐渐泛起红，结结巴巴问：“怎，怎麽了？”

“是这个鸡蛋不好吗，我还是再重新做一个吧，这个确实不太好看，心形歪歪扭扭的。”

顾易说着就要把鸡蛋端走，要去重新做个更好的。

望着他的背影，叶渡在这一刻忽然觉得，或许他一直纠结的“恨多还是爱多”，本身就是个僞命题。

有些感情，磨到最後早就分不清边界了。像老树盘根，恨是缠绕的藤，爱是深埋的根，砍断哪一段，都会连着血肉一起疼。

恨是爱的馀震，爱是恨的底色。

叶渡快要分不清，他到底是恨顾易伤害过他，还是恨之前被恋爱蒙住双眼，到死都无法割舍的自己。

“等等。”

顾易转过身。

叶渡说：“不用了，这个就可以，放这吧。”

顾易犹豫：“可是这个做的不太好……”

“不要紧，放这吧，”

顾易依言放过去，扬声保证：“我下次一定煎的更好！”

叶渡沉默几秒，“嗯。”

随即他伸手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擦擦脸，有黑印。”

顾易一愣，脑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莫名觉得叶渡是在关心他，用力擦了下脸，“现在呢，是不是和之前一样帅了？”

顾易罕见的带了些臭屁，看的出来，他对自己长相挺自信的。

叶渡没吭声。

就在顾易以为叶渡不会理他这种弱智问题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句嗓音平淡的“还行。”

“什麽……？”顾易反应过来止不住的欣喜，“你刚刚是不是说了还行？！”

叶渡刚一皱眉，顾易意识到他太激动了，没控制好音量，小声偷笑：“我听到了，还行就是很帅的意思，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