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娥没有言语,她可不敢刺激男人了,这男人昨夜可是差点把她拆了。
时间不觉在聊闲中过去。
期间男人把饭给小娥端了。
小娥脸皮薄,没让男人喂,自己端了汤,就着饼吃了。
回门之习俗古已有之,在将军寨也不免俗。
哪怕男人不让,小娥吃饱躺了会也强撑着要下床,她总归是秀才女,知礼法的重量。
男人扶着她道,“去田家什三十里路不远,骑马下午打个来回没问题,你别急,慢着来。”
说罢,去给她端了热水,让她先擦擦身子。
“你烧的水?”
男人点头,一脸正常的样子道,“怎么了?”
“没事。”小娥摇头,又道,“我从没听过原上有哪家女人进门,男人会给女人烧水端水哩。”
“你要喜欢,我天天给你烧。”
这话说的直接,比昨晚又带了些爱护,小娥心里高兴,却没应声。
知道男人现在是新得了宝贝的新鲜感,等过了这几天,谁又知是什么样子。
小娥收了玉簪红褂,墨绿褶裙不变,又从带来的衣服里取了件白色细格洋布衫换了,比家织的粗布衫儿绵软而光滑。
梳洗完毕后,男人把她抱下了床,也没放下,直出了门。
小娥有心拒绝,但男人就是不放,她也无奈何,出了厦屋,到了庭院,进到正房,转过厅堂,他把她在东屋门前放下。
两人进屋见了公婆。
说道回门,郭老汉面无表情,只说早点回来。
郭女人是八品武巡检的女儿,也算是官家女,她生有四子两女。
两女不提,大儿从政,二儿从军,三儿行商,唯有这小儿子,郭夫人是真个宝贝,想养在家里的。
就是小时候傻愣呆憨,郭夫人也想过是自己年岁太高的原因。
这个不知冷热的傻儿子,从小让她操碎了心。
说不疼是假话,若短了衣食,哪里养出这般体魄,更不会上心给他娶门媳妇。
现在小儿子不痴不傻,郭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只夸小娥是个有福气的。
更没问她今早的事,还担心她没休息好。
这让小娥由惊转安,显然男人在郭夫人的心里很重。
郭夫人嘱咐的多,两人听了半天才从正房出来。
待两人出去,郭夫人也没了慈眉善目,她瞥了两眼郭老汉,以前得益于岳人势,郭举人才能置下这般家业。
郭夫人以前没现郭举人有何问题,反倒是就小儿婚事让她瞧出了些端倪。
哪天小儿病死过去,郭举人想的竟然是他把秀才女儿娶过来。
呸,老家伙六十多岁还想美事。
以前她在郭家说话自是说一不二,但现在清家入了土,郭举人变成了郭老汉,以前不敢动的心思也敢动了,她看的明白。
得寻个机会给老家伙上上眼药,让他知道谁当这个家。
出了正房,男人把小娥抱起往马号走去,小娥也不挣扎了,由着男人,知这是他对她的爱护。
郭老汉特别喜欢骡马,繁殖下的小驹子,好的留下养,差的就卖掉,糟头的高骡子大马全部是经过严格筛选过的汰劣优存的结果,一个个都像是昭陵六骏。
男人把小娥放下,去到马号喂过两槽草料,牵了匹大黑马出来,他先用扫帚刷掉马身上的草屑粪疤,后找了鞍座放在马背上。
小娥扎着盘头髻,刘海五绺,像稀疏的珠帘遮着光洁的额头,脖子又长又细,站住旁边,眼睛里秋水汪汪地看着男人的动作。
两人昨有了夫妻之名实,今话也说的多了,现在不说通了心意,也没了生分。
看男人拿眼神瞅她,她白了他一眼,她算是被折腾的狠了,刚两个长工看他抱着她,恨不得把好奇写在脸上。
她识字也读书,就算对这方面懂的不多,也知道这不是个正常事,她从没听过哪家新娘子过门后被弄的下不来床。
“从小到大,我一半时间睡在马号,牛马们比我兄弟还兄弟。”男人见她不动,过去抱起小娥道。
这话没有假,毕竟婚日,她只看见了她三哥三嫂,未见老大老二,只是刚才她还以为男人看她是另一个意思,低头不语。
她偏坐马背,他牵着她出了门。
寨中十字街道人不少,不知谁家的一条瘸腿瞎眼的毛驴,垂头而立,拴在一堵泥灰剥落的土墙边上。
男人走的不紧不慢,穿着浆捶得平展硬峥的家织白衫黑绸。
黑绸裤下螳螂腿,白衫衣虎背腰,一条长辫子随意托在脑后,叮当作响。
遇到人打声招呼,男女老少有问的就回一句,直至出了寨楼,小娥道,“怎么觉得你在炫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