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侄孩童唱着谣,闹腾不休,一直到深夜。
至于捏她手的男人早已去庭院里应付坐满饭桌的族亲宾客。
婚礼翻到最后一页,酒席收盘,宾客散去,庭院沉寂,男人应酬完席面,带着小娥于正房厅堂供桌前就着烛火烧了香,叩拜了天地,敬告了祖宗,又给郭老汉和郭夫人、来的三哥三女人叩了头。
吃完煮的合欢馄饨,一切总归到了结束时。
西边厢房新打了土炕,修了门窗,重新布置了一番,当做婚房。
将洞房的厢门闩插上,进了内屋,男人坐在方桌前接过新娘倒的茶水,让她也坐在椅子上。
桌上一对烫金的大红蜡烛欢跃跳弹着火焰。
红烛焰动在小娥的脸上,墨绿色的褶裙散拖于地上,罩住并拢住的膝盖和腿脚,两只平平的肩头透出棱角,红色缎面洋布褂子映的人面桃花。
在女人中,小娥算是高挑,鲜美茂盛,水分充足,唇上还留有一丝纤弱的茸毛诉说着她的轻柔稚嫩。
迎着男人的目光,小娥倒也坦然,他远比她想像中来得英武,肤色也更加亮黄,像是黄金青铜铸就。
他体魄虽壮,细看下一双眸子不显成熟,同她差不多年纪,还是少男少女。
重点是男人的头。
解脚剪辫行了几年,他头依旧编成辫子。
编了辫子却没剔前边脑门,是把整个头辫成了一体。
这并不算什么稀奇做法,前几年原上都是这种,不敢剪也不敢不剪,都是在观望中留下的。
但男人辫子明显不同,是特意又精心修整过的,他的长辫过腰,甚至过臀部,尾端轻拂着他大腿的黑色衫绸裤。
乍一眼看去像是大姑娘家的大辫子,看起来沉甸甸的,还系有许多金属小铃,随他摇晃而叭唧作响。
小娥目光也不再盯着男人,细看着男人的辫子,越看越有趣。
周边村镇,哪有男人这样的。
待了一会,两人也没话说,小娥被男人直勾勾的眼神盯的有点心慌。
她上了炕,炕底是稻草苇垫,上铺的是讲究的牛毛大毡,后炕的铺柜上整齐地叠着新被褥。
男人不是傻货,也不呆愣,更不是病秧子,小娥心里松了口气,她脱了踩堂鞋,在坑上铺好狗皮褥子,扯了山羊皮被子,把一对绣着鸳鸯荷花的陪嫁枕头并排摆好。
想了想又觉热,又把苇席铺上,末了又从嫁妆里取出一方绣有男女娃娃的小褥垫铺上。
也许没有期望下的希望反而更令人欣慰,小娥脸上起了些笑意。
看男人没有动作,小娥下炕换了睡鞋,冲他大大方方道,“你歇下吧,今日个劳了一天呢。”
“一起吧。”男人跨步向前,伸手环住田小娥的腰,有如抱小孩般把她轻松抱起。
男人举动间,身形优雅犹如猛虎,黑色辫黑亮宛如午夜长空,轻轻一甩,如鞭似链,灯火瞬熄。
唯有月光透过窗缝,带起光亮。
田小娥心跳如鼓,搂住男人脖颈,这才闻到他头上的一股香味,强压镇定,带着忍不住的好奇开口道,“你的头上是涂了香油吗,好香呀。”
男人坐在炕上,蹬掉了鞋,把小娥放在他大腿上,伸出手指抚她下巴,托起她的头,让她直视他的双眼。
与她相比,男人明显高出一大截,他比所有人都高出一截。
“你的身上更香。”男人只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小娥书香门第,读过西厢,看过石头,她对这男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懂风趣。
这是个沉闷的庄稼胚子。
男人的手指不仅灵敏、而且出奇温柔,先将她头上的红玉簪取了,轻缓地为她解去绸褂,刺绣精美的红肚兜下透出两个紧绸成团的乳房轮廓。
绾成的髻散开,乌黑青丝如瀑散落,小娥不敢凝望男人的双眸,羞怯地闭上眼睛,她能感受到男人开始抚摸她的身子。
起初非常轻微,然后稍稍用力,她可以感觉出他手臂里蕴藏的力量,他大手的厚重和指肚虎口的糙硬茧子,但他始终没有弄痛她。
像是一个粗莽大掬着一只似线荷包,爱不释手又怕折皱。
他握住她的手,抚弄她的指头,一根又一根。
他爱抚她的脸颊,沿着耳朵的曲线,一根手指轻轻绕着她的嘴巴。
他将双手伸进她的头,用手指为她梳头,接着按住她的肩膀,指节沿着脊椎往下滑。
他探寻着女人的奥秘,似乎又过了好久,他才将手伸向小娥褶裙,隔裙抚摸着她隐秘的构造,直到她浑身麻,出一声轻哼。
他大手并不多待,一触即分,又回返上面,伸进肚兜,用拇指绕着她乳头打转,拿拇指和食指轻轻夹住,然后向外拉,起初非常轻微,随后渐渐加重,直到她乳头硬,开始疼痛。
这时他停了下来,把她拉进怀里,小娥面红耳赤,喘气不止,心脏狂跳。
她感受到了男人的爱护,也还报以爱抚。
他用那双巨掌托起她桃腮杏脸,两人四目相交。
男人寻找她的嘴唇,不紧不慢地要品尝着的舌头。
她却吝啬起来,咬紧的牙齿只露出一丁点舌尖,使他的舌头只能触接而无法咂吮,打算让他情急起来。
他抱着她在黑暗里朝炕边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