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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星痕远征与锈蚀初现(第2页)

色彩。是的,是色彩的问题。这片星域的光,无论是恒星的炽白,还是星云的瑰紫,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无法擦去的灰尘,失去了所有鲜活的质感,变得灰暗、呆板。仿佛整个星域都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空洞的、机械运转的“躯壳”。

“检测到背景辐射能谱出现异常衰减,特定频段情感共鸣波近乎归零。”z-o的合成音毫无波动地报告着数据,“空间曲率读数正常,但……‘意义涨落’指标低于阈值。”

“意义涨落?”柳云瑶疑惑。

“一种理论参数,用于描述特定时空内,信息所蕴含的潜在可能性与情感价值的波动程度。”塞拉菲姆的灵体闪烁着解释道,“低于阈值,意味着这片空间……正在失去‘故事性’,变得‘乏味’。”

凌影的身影在观测窗前浮现,眉头紧锁:“我的阴影感知在这里受到严重抑制,并非被阻挡,而是……这片空间的‘隐藏’与‘显现’概念变得模糊,阴影位面近乎消失。”

林风感受最为深刻。他的混沌道胎在此地,如同鱼儿游入了粘稠的油污之中,运转明显滞涩。那无处不在的“概念锈蚀”力量,虽然稀薄,却无孔不入,试图渗透他的道心,让他产生一种“一切都无所谓”的倦怠感。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力量,时刻维持着自身存在的“鲜活度”。

“我们已进入‘永眠星域’。”林风沉声道,“保持最高警戒,按照预定计划,前往织梦者母星——‘幻梦之芯’。”

“星痕号”开启最强隐匿模式,如同一个不存在的幽灵,向着星域深处那颗曾经孕育了璀璨梦境文明的星球驶去。

越靠近核心,那种“锈蚀”感就越明显。他们路过了一些其他的行星,通过高精度探测器可以看到,那些星球表面或许还存在着城市建筑的轮廓,但却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没有灯光,没有能量波动,甚至连风都显得有气无力。整个星域,如同一座巨大而精美的、却落满了厚厚灰尘的模型。

终于,“幻梦之芯”行星出现在视野中。

那是一颗美丽的、蓝绿相间的星球,依稀可以看出曾经生机勃勃的痕迹。但此刻,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大气层黯淡无光,海洋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蓝色。

“星痕号”谨慎地进入大气层,降落在阿赖耶资料中指示的、曾经是织梦者文明都的区域。

走出舰船,踏上这片土地,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不适感达到了顶峰。

空气是“正常”的,成分可呼吸,但吸入肺中,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清新”,只有一种沉闷的滞涩感。脚下的土壤是“正常”的,能够承重,却感觉不到大地的“厚重”与“生机”。阳光照射在身上,是“正常”的温度,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一切感官接收到的信号都是“正确”的,但传递到意识中,却失去了所有“意义”和“情感”的附加价值。

他们行走在空旷的城市街道上。建筑完好,街道整洁,甚至一些商店的橱窗里还陈列着商品。但没有声音,没有运动,没有生命。一些织梦者子民的“身体”或坐或卧,停留在他们最后失去意识的地方,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但他们的意识之火,已然微弱到近乎熄灭。

柳云瑶尝试将生命能量注入一具看似完好的织梦者躯体,能量畅通无阻,但那躯体依旧毫无反应,仿佛一个精致的人偶。“他们的‘存在之锚’……断了。”她悲伤地低语。

塞拉菲姆悬浮在一个巨大的、原本应该是连接“幻梦界”的意识广场中央,她的灵体光芒在此地也显得有些黯淡。“这里的意识残留……稀薄得可怕。连‘悲伤’、‘恐惧’这种负面情绪都几乎感觉不到,只有……一片空洞的‘虚无’。”

凌影潜行于阴影中,回报更加令人不安:“没有敌人,没有陷阱,没有任何主动的威胁。但……我感觉自己正在被‘遗忘’,连‘隐藏’这个行为本身,都似乎快要失去意义。”她的声音中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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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单元z-o不断扫描着环境,它的“现实固化力场”在此地消耗异常迅。“检测到持续性的、低强度的‘概念层面解构力场’。该力场非主动攻击,更像是一种……环境背景效应。它在缓慢地剥离一切事物的‘特殊性’与‘情感附加值’。”

林风站在城市最高的塔楼顶端,俯瞰着这片死寂的国度。他的混沌道胎全力运转,抵抗着那无孔不入的锈蚀之力,同时,他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这片星域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那锈蚀的源头,以及阿赖耶提到的那丝冰冷的“注视”。

在这里,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概念锈蚀”的本质。它并非毁灭,而是“同化”,将一切鲜活、独特、充满意义的存在,拉入一个绝对的、毫无差别的“平庸”与“虚无”的基准面。让璀璨的星辰与路边的石子,激昂的爱与冰冷的恨,都失去区别,最终一同沉沦于无意义的永眠。

“找到了……”林风忽然睁开双眼,混沌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的感知,穿透了物质空间的表象,锁定了这片星域意识层面深处,一个极其隐晦的、如同“锈蚀之源”的扭曲节点!

那节点并非实体,也非能量团,更像是一个……“意义的黑洞”,在不断吞噬着整个星域的“存在感”与“特殊性”!

而就在他的感知触及那节点的刹那——

一股冰冷、漠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兴趣”的意念,如同无形的蛛丝,轻轻拂过他的感知。

正是阿赖耶提到的那道“注视”!

它……果然存在!而且,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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