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运到了后宫。朝堂之人在楚离即位后,看到的是她朝堂上的冷漠“残暴”,言她和先王一般。却没有发觉今年后宫病死的宫人,从去年的百数,到无一人身死。谢惊秋的手颤抖起来,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稳。眼前的人不仅是要整顿前朝,稳固到手的权势,她是否也想要匡正这么些年的视人命为蝼蚁的风气?她是不是,想要更多。谢惊秋不知道。楚离看着身下人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样子,莫名干笑一声。“看来,谢顺常这是有答案了。”“嗯!”神思飘渺之迹,谢惊秋不发一言,突然被人扣住后颈深吻,她一只手抵着楚离肩头推却,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楚离腰间平整的革带,被上面的玉石硌的指尖发疼。外面的冷气在窗外吹入,徒然让她清醒过来。楚离覆在身上的体温温热,冷热交杂下,谢惊秋蹙眉感到分外难受,还带着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样也能出神?”楚离柔声吻上她的耳垂,极为有耐心地含咬,谢惊秋起初隐忍着,握拳压抑着变得急促的气息,却在唇瓣贴住侧颈时,瞬间溃不成军。“别——”她看着眼前变得模糊,似乎被水色晕染,额角的细汗缓慢地滑入乌黑的鬓发中,床上的帷幔似乎也在微微晃动,她握着一旁的玉白细柱,像是溺水般,把整张脸都嵌在了棉被里,身后人的呼吸那般清晰可辨,滚烫地烙在她身后。“谢顺常。”楚离唇色鲜艳,抬起头来,她的笑声传入谢惊秋耳中,夹杂着一声低低的叹息,恶劣玩味。“你怎么又到了?”谢惊秋呼吸起伏不定,感到身上粘腻的很,她侧眼去看落在窗边的竹影,眸光晦暗,咬唇慢慢平稳着气息,感受到身体如今的状况,脸颊惊人的烫,已是说不出话来。有朝一日,她必要逃出宫去。当秋日的冷气浸透永安时,谢惊秋终于借着婴芽草的名义出了宫。喧哗叫卖声瞬间入耳,让她有些恍惚沉默。今日穿了一身广袖长衣,绛紫的绣花在雪白的裙角上静静开绽,发髻角上露出的一朵玉兰含苞待放,在阳光下闪耀着温润的光泽。路过的人看见这般美人轻纱掩面,原以为是哪家的小郎出来抛头露面不知外面虎豹财狼,却突然看见谢惊秋胸前微微隆起的弧度,这才知道眼前是个女人。这个世道,女风馆盛行,有人见怪不怪,却有人嫌恶,侧身走过的路人对着谢惊秋冷冷哼了一声以表自身凛然,要不是谢惊秋身旁的便衣侍卫凶光毕露,看起来等闲不好招惹,恐怕非要啐一口。“顺谢姑娘,这些人真不是东西!”自从阿土的父亲被救回,她对自家主子可谓是感激无比,开始真心护着谢惊秋。谢惊秋散漫屈指,好笑的点了她额头一下,轻声道:“出宫在外,说话要谨慎,你我只带了一个侍卫,若是在宫外遇到了不要命的歹人,几条命都保不住。”一身灰色劲装的阿土轻哼抿唇,眉眼上带了一点少女英气,抱剑认真道:“无论何人,阿土都会保护好您。”这句话好熟悉,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人对她说过,无论如何,她都会保护好你。“小丫头,你为何要拜我为师。”“想参加武举,封侯拜相,让阿母看得起我。”还有一句话,谢惊秋那时年少,稚嫩的声音有些羞赧,却还是红着脸颊,咬牙说了出来。我想让你们不再叫我小丫头,而是顶天立地的姑娘。可老师听见她这句话后哈哈大笑,摸着她的发丝,平静说道:“可是姑娘啊,你筋脉生来羸弱,不能承受内力,还是与我学些书本,科举入仕,也算是殊途同归。”这一学,便是六年。可家国狼烟四起,科举多是权贵之女的手中之物,她一再落榜。如今,还以色侍人。耳边人声又起,谢惊秋眸色微微一愣,对上阿土的眼睛时终于回过神来,在永安的长街上转身向前走去。阿土看见不远处清瘦如竹的背影,听谢惊秋的声音淡薄如雾。“走吧,阿土。”阿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觉得这句话难过的很,只得欸了一声连忙跑过去,高声喊道:“谢姑娘,你等等我啊!”“这位娘子,新鲜的婴芽草卖没了。”什么?无尘堂是永安最大的官商,李秋兰的药铺,专门在宫外向权贵做买卖,一半归王宫,另一半被李家收入囊中。无尘堂内,李秋兰在一家清雅房间内亲自接见了谢惊秋,听说这是宫中的谢顺常,最近颇得王上恩宠,竟让她去医治三殿下的失声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