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靠在软榻上啃梨子,汁水顺着手指往下滴。她舔了舔手指,把梨核往旁边小碟里一扔。
诗画站在下,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主子,丽妃又动手了。”
沈悦嗯了一声,拿帕子擦手。“说。”
知意刚从宫里回来,一身青色宫装还没换。她走进来,声音压着:“奴婢今天在尚服局看见丽妃的人,偷偷把一颗东珠塞进了您的步摇盒子里。”
书诗冷笑。“这招真脏。说是您私藏宫物,想给您安个罪名?”
墨情端着药碗进来,放在桌上。“东珠是宫规管得最严的东西之一,外臣女眷拿了都要查。”
沈悦歪头看她。“那现在盒子在哪?”
“还在尚服局偏殿。”知意说,“丽妃已经去太后那儿告状了,说您陪嫁箱里藏着宫中赏赐的东珠,证据确凿。”
诗画气得拍桌子。“那是夫人的遗物盒子!她倒反过来咬一口?”
沈悦没说话,伸手抓了颗蜜饯丢进嘴里。
知意继续说:“奴婢拦住了送盒子的小太监,先把东珠拿出来看了。底下刻着‘苏家贡品’四个字,是苏婉柔母族去年上的礼单里的东西。”
书诗眼睛一亮。“那就不是宫里赏出去的?”
“对。”知意点头,“而且我问了管库的宫女,这颗东珠根本没走正式入库流程。是苏家仆役半夜送进丽妃宫里的,签押名字都涂改过。”
墨情低声说:“有人作伪证。”
沈悦嚼完嘴里的蜜饯,喝了口茶漱口。“你当时在场?”
“在。”知意说,“我正好轮值奉茶。丽妃当着太后的面打开盒子,拿出东珠说要查验。我说奴婢不敢隐瞒,这珠子三日前才由苏将军府送到丽妃宫中,有交接记录为凭。”
屋里安静了一瞬。
诗画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呢?”
“太后让人拿来礼单核对。”知意说,“一对上,丽妃脸色就变了。她还想辩解,我说我还听见苏小姐跟人讲,这支步摇本该是她的。”
沈悦咧嘴一笑。“她气疯了吧?”
“摔了茶盏就走。”知意说,“太后没留她,还让尚服局把盒子原样封好送回王府。”
书诗松口气。“总算没让您背锅。”
沈悦伸了个懒腰。“她敢做局,你们能拆局,就行了。”
诗画还是不甘心。“可她为啥非盯着您不放?前阵子步摇的事已经够她喝一壶了。”
沈悦懒洋洋道:“因为她输不起。她觉得我抢了她的风头,其实我只是按部就班过日子。”
墨情提醒:“苏婉柔也不会罢休。这次是她出的珠子,说明她们俩联手了。”
沈悦点点头。“那就让她们联。我这儿吃得好睡得香,不怕她们来闹。”
知意说:“奴婢觉得她们还会再想办法。”
“那就再来。”沈悦坐直一点,“你们一个比一个能干,我还愁什么?”
诗画抿嘴笑。“主子您真是心宽。”
“心窄活不长。”沈悦说,“我又不想当皇后,何必跟她们拼命?”
书诗低头整理袖口。“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照常过日子。”沈悦说,“该查账查账,该巡铺巡铺。谁来找事,你们看着办。”
知意问:“要是丽妃再栽赃呢?”
“那就再拆。”沈悦说,“一次两次三次,她总有露馅的时候。太后也不是傻子。”
墨情轻声说:“要不要提前防着点?比如把您的东西换个地方收?”
“不用。”沈悦摇头,“东西放哪儿都一样。她们想动,总会找借口。咱们只要保证每次都能当场揭穿就行。”
诗画说:“那万一哪天知意不在宫里?”
“那就让别人在。”沈悦说,“你们四个轮流进宫打探消息,总有人盯着。再说……”她笑了笑,“她们越急,越容易出错。”
知意忽然想起什么。“主子,还有一件事。李尚书夫人昨天退了东珠冠的定制金,说是尺寸不合。”
沈悦挑眉。“哦?这么快就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