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婉柔偷拿走了。说是‘借去看看’,其实是送去给她舅舅家显摆。后来找回来时,宝石都磕了个小口。”
她伸手摸了摸那个缺口。
“我一直没修。修了就不像原来那个了。”
秦淮沉默了一会儿。
“太后问起为什么这么久才还你。”
“她怎么说?”
“我说,您夜里睡不安稳,非得摸着它才行。要是哪天忘了放枕边,半夜准醒。”
沈悦瞪大眼,“你说这种话?”
“我说的是实话。”
“你不怕她觉得我幼稚?”
“她说,‘原来是孩子脾气’。然后就把盒子拿出来了。”
沈悦噗嗤笑了。
“太后最讨厌装模作样的人。我要是跑去哭着求她还,她反倒不信。”
“你现在这样,她反而信了。”
“因为我根本不在乎面子,只在乎睡觉。”沈悦躺回去,“这才是真话。”
秦淮看着她。
“你知道吗?我以前以为你懒,是心宽。”
“现在呢?”
“现在知道你是藏得住事。”
沈悦摇头,“我不是藏,我是不想折腾。有些东西,别人以为我要抢,其实我早就不想要了。”
“比如?”
“比如名声,比如地位,比如被人夸贤惠。”她打了个哈欠,“累死了。”
秦淮嘴角动了动。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每天醒来能吃上热汤面,晚上回家有人给我换鞋,下雨天不用自己收衣服。”她看着他,“这些你能给吗?”
秦淮看着她,半晌说了句:“我能。”
沈悦点点头,“那就行。”
外头传来脚步声。
诗画掀帘进来,“主子,账本对完了。忠勇伯府那批南洋纱,确实是从咱们绸缎庄流出去的。”
“知道了。”
“还有,知意刚回来说,李尚书家退了东珠冠的定制金。”
沈悦嗯了声,“太后没再提要把步摇赏人吧?”
“没有。尚服局那边登记改了,写的是‘王妃私物,不得挪用’。”
“这回算踏实了。”
诗画犹豫了一下,“主子……您要不要去趟太后宫里谢恩?”
“谢什么?她又不是白还的。她是明白了我不争,才愿意还。”
“可礼数上……”
“礼数是给那些怕得罪人的人准备的。”沈悦翻了个身,“我要是去了,反倒显得我图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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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画不说话了。
秦淮站起来,“她说得对。太后最烦虚礼。你主子这样,她反而喜欢。”
诗画低头,“是奴婢想多了。”
“你下去吧。”沈悦摆摆手,“让我眯会儿。”
诗画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