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宁又心疼又生气,他们的父母刚才还来看过你,带了水果和花…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她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在喉咙里。
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老王站在那儿,手里拎着一袋水果和补品,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局促不安。
周、周先生…老王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周明微微摇头王师傅,别这样。孩子们没事就好。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老王心里。
他扑通一声跪在病床前,这个快五十岁的老司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医药费我全包!
还有误工费、营养费…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我真是造孽啊…
陈诗宁别过脸去,她不知道该恨这个差点夺走她丈夫的司机,还是该同情这个悔恨交加的中年人。
三天后,医生终于同意周明出院。
骨科的陈医生是个和蔼的中年女性,她一边检查周明的cT片子一边说骨裂恢复得不错,但腰部肌肉和韧带损伤需要时间调养。
回去后多休息,不要提重物,尤其…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陈诗宁的孕肚,至少一个月内避免剧烈运动。
陈诗宁的脸一下子红了。
周明尴尬地咳嗽一声,试图从病床上起来,却牵动了伤处,疼得龇牙咧嘴。
老王赶紧上前搀扶,这几天他几乎成了周明的专职护工,端茶倒水、买饭送药,比照顾自己老爹还上心。
出院那天,老王开来一辆借来的轿车,坚持要送他们回家。
周明坐在后排,每一次颠簸都让他的腰部传来尖锐的疼痛,但他咬着牙不吭声。
陈诗宁担忧地看着丈夫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回到家,熟悉的温馨气息让周明松了口气。
客厅里还摆着那天他出门前随手放下的杂志,厨房里切了一半的黄瓜已经蔫了,被陈诗宁收拾进了垃圾桶。
慢点…陈诗宁小心翼翼地扶着丈夫躺到床上,在他腰后垫了个软枕。
周明闭上眼睛,虽然医生说伤情不算太重,但出院后他依然浑身隐隐作痛,尤其是腰部,像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
每次翻身都像经历一场战斗,夜里常常疼醒,却怕惊动妻子而强忍着不动。
老王每天都会打电话来问候,周末还亲自上门送些土鸡蛋和活鱼,说是乡下亲戚家养的,对恢复有好处。
他总是站在门口,不敢久留,眼神中充满愧疚和感激的复杂情绪。
一个月后的复查,陈医生看着周明的x光片,满意地点点头骨头愈合得很好,但腰肌劳损还需要时间。建议做些康复训练,游泳不错。
走出医院,十一月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
周明站在台阶上深吸一口气,疼痛已经减轻了很多,但阴雨天还是会隐隐作痛。
陈诗宁挽着他的胳膊,孕肚已经更加明显。
诗宁,周明突然说,等孩子出生后,我想去看看那两个孩子。
陈诗宁点点头,阳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她知道,丈夫的伤痛或许永远无法完全痊愈,但那天的选择,他从未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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